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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由于临时决定出行,我试图购买晚上出发、次日上午到达的火车票,却发现卧铺票已售罄。
犹豫片刻后,我瞒着家人悄悄买了一张硬座票。原本打算上车后碰碰运气,看是否有机会补到一张卧铺票,但上车后发现,车厢内空旷无人,大多数旅客都躺在三连排的座椅上休息。
哈哈,这样一来,我也省下了卧铺的费用。
如今,长途旅行选择绿皮火车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我曾读过一句话:高铁疾驰,快到让人来不及记住邻座乘客的模样;而火车缓缓前行,慢到足以聆听一个人的一生。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觉得坐火车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以至于至今我仍对坐火车情有独钟。火车咔嚓咔嚓的声响总能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平时容易失眠的我,一坐上火车便睡意朦胧。
我也学着其他旅客的样子,在三连排的座椅上躺下,眼皮逐渐沉重,困意袭来。
然而,就在这时,我身后的一位旅客开始不停地接电话,声音很大。
从通话内容中我得知,他正在做视频带货,并且业绩相当不错,言辞间透露出成功的喜悦。他拥有四十个直播账号,营销策略层出不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
过了许久,他终于挂断了电话,车厢内恢复了宁静。
但没过多久,他又突然拿起电话,语气焦急。
原来,他的行李箱落在了出租车上,他急忙联系出租车司机。从他和同伴的电话中我了解到,由于行程繁忙,他几乎没有时间顾及其他事情。倒车时间紧迫,只有十五分钟。下车时他太过匆忙,完全忘记了行李箱的存在。直到上了火车,电话仍然响个不停。
他和同伴说,他下火车后要直接赶往机场飞往西安,所以一直忽略了行李箱的事情。稍微空闲下来后,他才想起行李箱。
幸运的是,经过多次电话沟通,他终于联系到了出租车司机,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丢行李的事情成了他这次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这位旅客打电话的声音吵得许多人和我一样无法入睡,但我对面的中年男子却似乎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直沉睡不醒。看上去,这位男子像是一位农民工,身穿迷彩工作服,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磨损的袜子,几个脚趾头露在外面。
那位一直打电话的旅客不久后便下车了。
这时,我身后的一对父女开始交谈。女儿抱怨道:“这个人一上车就打电话,吵得人都睡不着,总算走了。”父亲看上去七十岁左右,身体似乎不太好,一直佝偻着腰坐着,没有搭话。
不一会儿,女儿又关切地问:“爸爸,你的腰能撑住吗?”父亲安慰道:“没事,你睡吧。”听到这番对话,我心里不由涌起一股酸楚。
车厢内陆续响起了鼾声。
我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这段时间我一直因为一些事情而失眠,没想到在自家安静的环境里无法入睡,而在这晃晃荡荡的火车座椅上,我竟然睡得异常安稳。
一觉醒来,天空已经大亮,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经过几次停靠后,空旷的车厢内陆续上来了许多新旅客,一个个空座位很快被坐满,甚至座位之间的过道上也开始站满了人。
车厢变得热闹而嘈杂,天南地北的人在这里短暂相聚,各自到达目的地后便转身离去,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然后开始下一段旅程。
其实,人生就像一列火车,不停地有人上车,也不停地有人下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归宿。在这趟有来无回的旅途中,尽管命运各不相同,但最终都是殊途同归。我们都是孤孤单单地来到这个世界,也将孤孤单单地离开,没有人会陪伴我们到永远。
人生又是一场又一场的奔波和奔赴。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遇到什么。我们是一些每时每刻都在路上赶路的人……
— END —
公众号主简介:吉林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人民日报》《工人日报》《农民日报》《中国妇女报》《羊城晚报》《广州日报》《思维与智慧》《演讲与口才》《家长》《杂文选刊》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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