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涉县,说李明章,大家未必知道。说李中香,知道的人不少。
这是同时代的涉县两大“笔杆子”。李中香(1879-1935年),字月桂,号仙圃,涉县寨上村人,清末秀才,私塾先生,曾任涉县孔庙奉礼官、林县县视学,号为六谊楼居士。李明章,字俊卿,又字显国,涉县杨庄人,清末秀才。其曾孙李志强先生持其墨迹示人,山雨有幸复制收藏。
李中香,自幼私塾上学,品学兼优,才学出众。文章皆有宏论,并出口成章,特长工书绘画,后为涉县书法之首。其书法,正、草、行、隶、篆各样皆精,尤以楷书字体端正雄壮,气势开张,行书也刚健多姿,笔力遒劲。在县境撰碑文、牌匾多不胜数。当时即有书法家江老化(江铜)先生称曰一字千金也不多。
李明章,自幼就读清泉寺书馆,亦特长工书,各体皆精,时誉“涉县三杆儿笔”之一,曾替百姓向地方官员敬书“万民伞”。惜时运不济,久试不中。民国后,郁郁不得志,亦为“清末秀才”,功名止于此。
李中香的墨迹,山雨有一喷绘件儿,名《临古镜歌》,临的是董其昌的《古镜歌》。 山雨私自认为,先生此作,行书斗方,意逼晋唐,“刚健多姿,笔力遒劲”,一气而成,疵点全无,美仑而美奂。
章法上,巧妙地将题跋不露痕迹地“焊接”在正文之后。名款单纯为“仙圃李中香”,加印两方,(白底黑字红印)三色齐备,沉着痛快,毫无拖泥带水、尾大不掉之弊。该作成于“辛未新秋”(1931年农历七月)“于绿天书屋”(李先生书斋?)。是时,李先生52周岁。该作即为其后期散怀之笔,清雅平和,丝毫不显烟火气。先生,由于科举废,不得跃龙门于帝都,遂游悠于太行山水,独自叹惋“金镜”“大宝”“空明寂照”而呼“应无方”了。
李明章,民国二十一(1932)年七月望日(农历七月十五),自制册页,有楷书,有行草,其中内部最后一张纸,行草书,篆意入行草,宽博劲疾,有大气象。内容是一段“琴歌”:飞鸣凤兮,感德而至。观彼莺娇,还于芳林。衔书来仪,表时嘉瑞。飞鸣求友,𪾢睆其音。落款为:“卒 右录琴歌一段。显国李明章(附名章一方)。”说实话,山雨来不及细说先生的书法本身有多好,想先表达的是:清末民国“县内三杆笔之一”,名不虚传也;就其功底而言,中举人当应似囊中取物,取进士亦应是不太费力的事,然而,就是天意弄人,久试不第,又赶上科举废,(秀才)四艺(琴棋书画)亦难得尽售矣。如中香李老先生以“书法之首”、“道德先生”名世,明章先生亦以德望传,门悬“恩普乡村”金字巨匾,为四乡八里普罗大众心念所寄。
清未民国,本以“修齐治平”为己任的一代“秀才”,未能“兼济天下”,确己“独善其身”,能以德盖世,赢得“凤凰衔书”、“来仪表瑞”;皇帝的使者持送诏书,是为这些有德“秀才”而来吗?幻相缤纷,意念闪烁:“飞鸣凤兮,感德而至”,莺娇还林,亦“飞鸣求友”。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凤凰衔书”,“莺娇还林”。“百鸟朝凤”,“𪾢睕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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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 甲辰阳月下浣
于古沙安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