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明了一种高效的解梦方式,即梦例和解梦融合在一起,并减少解释性语言,保持开放不限制在一个解释,尊重梦的本来面貌,供多重解读,目的为启发而不是下结论。
梦里我又独自走回了老房子,隔壁邻居家的房子主体还没拆完,四周拆的仅剩泥块,沿着干了的半高泥墙走到前面,向东望去,看见我家房子,主要前面一小部分,背景是荒芜空旷。退出,走回主路,再往前走,突然发现我家的房子墙外已经贴上了乳白的青的大石砖,再看楼下,对着街路,政府开了一个小摊,往前看,开了好多家小摊,往后看,刚刚来的路也支起了方方正正的小摊,我家后面的小摊有工作人员正在煎小吃,热情招呼我,我很激动,但不吃了,拿起手机对着房子拍,想回家告诉家里人现在这个房子的新貌,里面有不少工作人员,很是热闹,从窗口往里看见一楼已经打扫的相当干净,但我还不着急进去,我继续东望,看见我家后面的邻居,他们的房子完整,但人已经全部不在了,房子变成方正精致的淡粉外墙,袖珍地矗立在墙院里。好,我要参观自家房子了,走进原来是弄堂的路,抬头望着高高的外墙,是重新刷回到毛坯,弹着墨线,还有薄荷绿油漆的残影,我家的房子墙好高,要狠狠地抬头。退了回去,走进了房间,一楼,挂着我家橘黄木质的老钟,咦?这钟怎么在这里,还做旧一模一样,桌子也还在这里,三四个工作人员在里面走动,他们也在这里吃饭,吃完饭盖的铁罩子都一模一样,我知道这是他们自己买的。看到楼梯,竟然修复了,我跟工作人员确认“这楼梯可以走了?”走上二楼,哇,一个开阔的平台,古色古香的在造景点,工人们正在施工,再往里走,开阔的四方露天平台,工作人员陪着我绕了大半圈,突然看见木心坐在那里!木心老了,他穿着也老了的黑色发灰羊毛大衣,躺坐在摇椅里,我率先发现了他,他也发现了我,却先向我招手,对我笑,他挤出了皱纹挤出了深刻的微笑,那就是我心里的微笑,在还没来得及向他打招呼他却先下手为强,我很高兴地挥了挥手,工人把二楼和三楼施工,我的眼光拂过,确实是老房子了,我看见塌陷的瓦片上面一株青绿,而工人们在造……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往回走,为什么一个房子拆掉对我有这么深刻的影响?我并没有多怀念,但却时常在梦里梦到。
后面的邻居家在现实中是早早地搬走了,留下了一座完整又空无的房子,我经常从窗口往后偷看,那种人去楼空的虚无正如梦境的虚无,也如我诗歌和某些心境那种梦核般的感觉。
我梦见过整个村子空了的感觉,只剩我家,准确来说只剩我,后来成了现实,但如今我又在梦中重新刻画,空了的房子重新粉刷,支起了小摊,卖小吃和玩具,修复准备做文物古迹,供人参观,政府派了很多年轻人来热闹地工作。
那应该是我的根,我也是有根的人,我在怀念那座老房子,那座属于我独自的老家。
二楼可以上去吗?现实中我不敢上去,不是楼梯断裂是我的心断裂了,头顶已经露天光,我屡次和奶奶重回那里,不敢往上走,怕楼梯坏了掉下来,反映在梦里真坏了,我访问二楼,下楼的时候楼梯竟有小块断裂,不平衡,简直让人惊魂。
我从青春期就向往外面,越远越好,那样人生才开始,那样才实现,可是在失去了知道,我多少次梦里重新返回那座我成长过的想要逃离的房子,我明白了,我拥有的是我的时光,无关乎远方。
无论如何,我拥有的都是我的时光,我就是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