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11月29日,美国联邦债务总额已经从2017年特朗普1.0时期的19万亿美元,激增至36.1万亿美元。过去不到8年间,美国的国家债务增加了约17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近250年历史上债务总额的近50%。多年以来,美国上层建筑领域几乎没有人打破债务魔咒,直到2024年全球首富马斯克不惜重金,开始支持特朗普以来,并组建联邦效率部DOGE,试图大刀阔斧对联邦机构大裁员开始,让人们意识到,特马似乎都在有计划地拯救岌岌可危的美国债务困境。
然而上图却清晰地反映了一个事实,无论特朗普1.0,还是拜登时期,他们都没能改变美国负债累累的困境,反而美国债务变本加厉。仅从模型曲线这一个角度来看,就预示着,特朗普2.0背景下的,美国国家负债增加额度将超过其1.0时期和拜登时期,马斯克的DOGE即使在执行过程中,实现了部分裁员计划,但是最终对联邦债务的制约或将以失败而收场。因为对于欠债上瘾的美国来说,几乎无法摆脱对债务和印钞的依赖,除非美元储备货币地位终结,否则美国债务大山将越堆越高。
目前,平均每个美国公民(男人,女人和孩子)为此背负的债务为106,808美元,每个纳税人为此背负的债务更是创下了273,132美元。以上数值都达到了历史最高位。
位于纽约曼哈顿的每秒钟都在增加国债时钟时刻提醒着每一位美国人,该国多年以来,取得的所谓财富增长和福利保障都是在美元储备货币加持之下,不断面向全球输出并兜售大量债务而实现的。美国人多年以来养尊处优,寅吃卯粮的习惯都是沉溺于债务的结果。
然而,美国本轮债务上限协议是在2023年6月达成的,当时国会约定取消31.4万亿美元债务上限直至2025年1月1日。这就意味着,如果未来1个月内,新的债务上限协议无法达成或者处于僵持状态,白宫和多个联邦机构都将陷入关门停摆危机,这一场景或将迎接特朗普1月20日正式重返白宫的就职典礼。
这可能将重复2018年1月20日,也就是特朗普首次入主白宫一周年时,上演过的联邦被迫短暂关门。而到了2019年1月时,更是上演了美国历史上最长的联邦关门。不过,由于特朗普所在的共和党已在今年大选中,获得了参众两院的控制权,今年的情况与2018和2019年不同,料国会将在1月20日前通过新的债务上限法案,以迎接特朗普的回归。这也说明,有别于1.0时期面临着国会的掣肘,特朗普2.0时期资金支出或将进一步放飞自我。这在其提名的新财长斯科特.贝森特的一些表态上提前说明了问题。
贝森特此前针对美国债务经济模式称,“希望看到新的联邦大力推进银行业放松管制。必须将大量贷款重新纳入银行系统,并允许银行放贷。”而为了达到通过低利率降低偿债成本,并加速美国国债货币化,贝森特甚至建议特朗普提前设立“影子”美联储主席,即宣布一名潜在的美联储主席为美联储理事,并于2026年5月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任职期满后自动获得该职位。他表示,如果影子美联储计划得以实现,市场就会忽略鲍威尔的货币言论。分析认为,贝森特1月就职后,工作重心之一就将向美联储施压,以压低利率。
而根据美联储11月27日公布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11月6日至7日的会议纪要预测,美联储12月可能将再次降息25个基点。委员们一致认为,通胀已朝着2%的目标迈进但通胀率仍然略高。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本月发布的最新报告,10月份美国CPI上涨2.6%,依然没能达到美联储既定的2%通胀目标。
再叠加特朗普接下去的全球商品采购策略上过于激进,不排除美国国内消费者价格指数再度膨胀的可能性,因此,美联储即使12月份再次降息,但明年起是否长期维持降息通道存疑。这样一来,美联储将一改过去多年与美国财政部之间维持的货币,印钞与财政的平衡状态。作为多家银行组成的联合机构,美联储为捍卫其独立性,将持续向美国联邦和美财政部宣战。事实上,在特朗普还没有正式就职之前,双方阵营已经剑拔弩张了。
除了贝森特喊话建议成立“影子”美联储之外,马斯克也多次发表支持废除美联储的有关言论。甚至特朗普也多次表示,总统对货币政策有发言权。他在其1.0时期就与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不合,认为其降息过慢,曾一度试图解雇鲍威尔。而美联储方面则正面回击了特朗普阵营,鲍威尔本月稍早前表示,即使特朗普要求其离任,他也不会离开,因为特朗普无权解雇他。有着“美联储通讯社”之称的知名记者蒂姆劳斯也表示,如果特朗普解雇美联储主席或干预美联储的独立性,将受到法律挑战。
很明显,即使共和党拥有参众两院的控制权,但在货币政策上,特朗普团队依然会受到来美联储的制约。而如果美联储明年放缓降息,美国财政部发行的一系列美国国债,可能都还将维持在4%以上的高收益率。这对于美国债务经济模式是不利的。根据美银报告预测,到明年4月时,联邦债务的利息成本就将推高至1.7万亿美元,成为美国经济最大的单项支出。
雪上加霜的是,原本是以逐利为终极目标的美联储,在过去一年多以来,陷入巨额亏损的情况下,对美国国债的支撑力度也正在持续大幅减少,甚至在大举抛售并做空美国国债。
根据美联储上周公布的财报,美联储第三季度的营业亏损为199亿美元,虽然低于去年第三季度的308亿美元,但比第二季度略有增加。由于美联储自己创造货币,因此它不可能破产。因此从本质上讲,损失惨重对美联储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对美国财政部和美国国债来说却很重要。
根据规定,美联储必须将其几乎所有的营业收入上缴给美国财政部(就像100%的所得税)。当美联储停止产生营业收入时,这些上缴就停止了。损失在其资产负债表的负债累积起来,成为欠美国财政部的负数。截至上周的最后一张资产负债表显示,该数值达到了-2100亿美元,代表了从2022年9月到上周的累计营业亏损总额。
只有当美联储最终再次产生营业收入时,然后变为正数,才会重新向美国财政部汇款。这将需要很多年的时间。如上图,量化宽松为美国纳税人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从2008年到2022年第三季度,产生了1.1万亿美元的汇款。但随后它带来了后遗症。
从这一角度来说,美国债务经济模式未来的一个主动权依然掌控在美联储手中。尽管特朗普团队会强硬威胁美联储,但美联储可能会置之不理。这也是美国金融体系过去一百多年的传统,背后更是充斥着金融利益集团之间的纷争,预计特朗普在未来四年内依然无法撼动美联储的地位,依然还是要看美联储的脸色。
雪上加霜的是,截至10月份,美联储持有的美国国债已从2022年6月的峰值累计下跌1.43万亿美元,至4.34万亿美元,为2020年8月以来的最低水平。美联储已抛售了在大流行量化宽松期间增加的3.27万亿美元美国国债的44%,美联储已成为美国国债最大的做空者,没有之一。并且没有迹象表明,美联储将在短期内停止这一减持动作。这都是美国债务经济模式的不利因素。
对此,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今年不止一次警告,债务增速明显超过经济增速,毫无疑问,美国债务模式不可持续。同样,作为前美联储主席的,现任美财长耶伦也曾多次警告,如果不能继续面向全球借新还旧,美国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经济和金融灾难,而按照美联储之前的高利率水平,又会使这个国家走向破产危机。
分析认为,再结合特朗普即将重返白宫,其一系列雄心勃勃的计划都将需要通过大量债务资金来实现的情况,似乎美联储和耶伦等距离美元印钞机最近的资深银行家们此前的一系列布局为特朗普2.0提前“挖坑”。在接下去的某个时候,特朗普可能会亲手点燃美国债务危机和破产的火药桶。
就连马斯克都不看好美国的债务经济模式,尽管他的联邦效率部DOGE正试图缩减2万亿美元的联邦支出,但马斯克上周以来多次警告,疯狂的联邦支出正在使美国快速走向破产。他此前还反对贝森特获得财长提名,此事或也成为特马蜜月期结束的转折点。马斯克甚至警告,贝森特作为新任美财长,他将无法改变美国负债累累的困境,这依然会导致美国破产。
不过,值得推敲的是,破产的潜台词是无法按时偿还债务。显而易见的是,作为全球最大经济体的美国国家破产是一个“伪命题”,但阶段性地或变相地拒绝还债及违约却是一个“真概念”。而当“富可敌国”的马斯克多次发出美国正快速破产的警告时,似乎预示着,随着特朗普2.0的开启,美国可能会宣布破产,并即将进入一个面向全球的违约时代。
对此,全球三大评级机构中,目前标普和惠誉已为美国降级。而截至本月,穆迪也多次警告,美国最终或将失去完美的AAA发债级别。英国经济学人今年三季度时就发出这样的疑问“美国能还得起债务吗”?
紧接着,野村分析师更是预测,特朗普入主白宫后,当面对高昂利息成本,极端情况下,存在宣布历史性违约,拒绝还债的可能性。而按照“新债王”冈拉克的说法,特朗普多年以来喜爱债务,他自己的商业帝国也曾多次破产,并且在一系列破产过程中,他从不还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