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一路向北II刘源

文化   2024-11-05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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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

刘源


在上海至宿迁高铁开通之前,从上海回老家泗洪大致有两种方法,顺风车和私家车除外,一是乘高铁到南京,一般不到两小时,然后乘大巴约三个小时到达泗洪;二是直接乘大巴直达泗洪,约六个半小时。乘高铁虽然票价高,但舒服快捷,高铁上可以看看书,也可以在优雅的车厢里观赏窗外美丽的风景,享受一种高雅的旅行。乘大巴票价低,由于直达省事,自然也就乘坐的人比较多。以前我也经常乘大巴回泗洪老家,自然也就和车老板、驾驶员比较熟悉,有时为了消磨路上无聊的时光,会和驾驶员、乘客们侃侃大山。


车老板小倪和小琴我都熟悉,小倪比较年轻,我一般不和她开玩笑,倒是和小琴因为我们年龄相仿,相互有时候会幽默几句。小琴,匀称的身材、水灵灵的大眼睛秋波闪闪,水乡双沟女人特有的魅力。


一路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有约架的、有精神不好的等,当然如果我在车上,会极力阻止打架斗殴,也会积极关心精神病患者以及其它需要我力所能及帮助的人。


记得有一次从上海到泗洪,是驾驶员王三开的车,大家都喊他王三,真实姓名叫王子龙,和我是好朋友。车上有两位老乡乘客因为上车踩到脚而发生争执,两个男人都不是菩萨,都是好佬,相约车到南京或者双沟各带一批人马,准备打一架,分个胜负,各不相让,于是在车上互相撕扯起来。我在车上会尽力拉架不容许他们打起来,驾驶员王三也准备报警。在我极力劝说和拉架下两人停止了动武,避免了一场恶战。再后来双方相互叙叙亲朋好友,原来是三树挂棒亲(苏北方言沾点亲戚关系),最后握手言和,似是不打不成交。


还有一次,我趁大巴回泗洪,有位精神病患者的女乘客,三四十岁那样,表面看上去精神没问题,上海的她的朋友在送她上车之前,已经给车老板小倪打过招呼,路上可能需要照顾一下。那时候正好我在车上,于是车老板小倪告诉我,路上照顾她一下,我答应了。一路上除了提供那位精神不好的女乘客的食物,还在下车后冒着淅淅沥沥的雨打车一直把她送到家,交给了她的父亲,我才往自己家里赶。



再有一次 ,在回泗洪的大巴车上,是驾驶员小梁开的车,有位精神不好的小伙子乘客,看上去二十多岁,坐在我旁边,途中忽然大声喊要驾驶员买饭给他吃,于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驾驶员小梁,小梁说我工资高,要我想办法。我把刚买的不锈钢茶杯送给了那位小伙子,留给他喝水,同时问了同车上的爱带临食的乘客要了一些饼干、面包一类的食物给他吃,解决了那位精神智障患者一顿午餐。车上是不会缺临食的,尤其是小姑娘最爱带零食。感谢车上那些献爱心的乘客,是他们平凡的爱心成就了社会的一份美好,“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十五年前,我乘九十二路公交车去闵行莘庄讲课,在公交车上遇到两位乞讨的老人,听口音像是老家人。驾驶员要把他们赶下车不让他们乘坐,原因是上车不买票也不打招呼。我询问了一下,原来是泗洪的两位老人,所在的乡是西南岗的(西南岗曾被列为江苏省特困地区)。因为旱灾粮食收成不好,不想让孩子负担,所以来上海乞讨。由于经常乘九十二路车,我和驾驶员比较熟悉,我跟驾驶员说了情,驾驶员一直把两位老人带到目的地。我给了他们一点不足挂齿的零钱,老人家非常感激。这件事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那时候在我心里激起了很大的震撼,我们老家竟然还有这样的穷人。西南岗也是我十七岁时参加过平地挖河、修建水电站流过汗水的地方。


也曾在上海龙吴路吴泾段遇到两位遭遇困难的老乡,那是个初冬的晚上,两个大男子汉在路边发愁,旁边停着一辆大货车,爆了两个轮胎包括备胎,说是车里装的是一满车韭黄,韭黄是从老家的菜农那里收购来的,钱还没有付,天亮务必送到蔬菜批发市场,一旦耽误时间韭黄变质就会造成重大损失。我了解情况后,想到我的好邻居阿林是双钱牌轮胎厂车间主任,据说那时候双钱牌轮胎经常出口,购买有限制,但是阿林有审批两个轮胎的权力。我给阿林打了个电话,阿林很愿意帮忙,我陪着两位老乡去了当时位于宜山路的轮胎销售及汽车修理部提了两只轮胎,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人人都是社会的一份子,当一个人真正成为社会一份子的时候,社会责任也就自然而然落在肩上,这种责任是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信念,这种信念可以撑起一片天,塑造一个伟大的人格。社会责任并非高不可攀,它空气般渗透到每一个人,即使渺小,一样会受到尊重和爱戴,它并非高高在上触不可及,而是一种存在于你我之间的朴素英雄主义。对社会负责,和国家、家庭、个人息息相关,会让人获得一笔无可估量的精神财富。


很多人问人活着的价值是什么?其实就是一种追求,对理想、真理的追求。“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能在临终时说:“我没有虚度这一生,没有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一个人如果每天在临睡前,能告诉自己今天没有虚度,那是对自己的生命最大的尊重。其实从上海滩到老家或者说叫故乡,我要写的太多太多。


谁解我情衷?

依稀泪沾衫;

星星知我心,

一路向北望。


作者简介

刘源,江苏泗洪人,现居上海。作品发表于《当代作家》《文学天地》《学习周报》《三角洲》《西非统一商报》《新诗刊》《世界名人会》《天山诗人》等。《故乡笛声残》获当代作家杯文学大赛一等奖;《周浦,我第二个故乡》获浦东庆建党百年、奏时代强音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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