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哀】缅怀J.G.A.波考克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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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2023-12-16 21:29
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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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J.G.A.波考克教授
文/安提柯 可怜的神经工具
2023年12月13日，波考克教授在百岁的门槛上离世，一位前无古人，或许也不再能有足以匹敌的后来者的伟大史家就此离开这个世界。作为剑桥学派三大代表人物之一，波考克在政治思想史的语境主义革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尽管在后人眼中他的光芒被其他同辈遮盖：1956年，拉斯莱特一篇《英国革命与洛克的〈政府论〉》打破了洛克“光荣革命辩护者”的谬误形象，掀起关注政治辩论语境的风潮；1969年斯金纳发表著名的《观念史中的意义和理解》，被誉为语境主义进路的宣言。然而早在1962年，波考克的《政治思想史：一种方法论的探讨》便已超越思想（thought）层面，关注政治辩论的话语（discourse），编织出由思想家和习语构成的政治辩论织体，预演了“斯金纳的革命”。早在1950年代，在由博士论文修改完善而成的《古代宪法与封建法》中，波考克已通过描绘17世纪英国古宪法心态的复杂话语，为英国革命研究的修正主义进路提供了借鉴，提供了语境主义应用于历史研究的极佳范例。波考克的早年学术实践消除了史学拟构与政治思想史之间的鸿沟。如他在1985年的《德行、商业与历史》中所言，拟构手法提供了政治辩论的范式与基础。波考克的广博学养使他纵横于不同时空的思想世界之中，描绘漫长时间中政治思想演进的谱系。《马基雅维里时刻》堪称他广博气度的最好体现。在书中，他将从中世纪晚期直至美国革命的共和主义思想贯穿成庞大的织体，提出了美国建国的共和主义解释。由此，他与伯纳德·贝林，戈登·伍德等人并列为挑战美国革命自由主义传统解释的重要史家。在这一旅程中间，他的眼光从波爱修斯移转到布鲁尼，马基雅维里的佛罗伦萨，直射进霍布斯，哈林顿的英格兰，直至到达戴夫南特，弗格森的苏格兰，以及汉密尔顿，杰弗逊的北美，终结于柏克与苏格兰启蒙运动之死，但余波放射至黑格尔以至19世纪历史主义。作为盎格鲁-撒克逊文化的博雅继承者，波考克以宏观的视角，在《英国史的界限与区分》（1981）中提出了“新英国史”。通过把英国史视为各部分互动，中心与边缘互动的过程，他把英国史的界限从英格兰扩张至“大西洋群岛”（atlantic archipelago），以至整个帝国。今日无数英国史学家正循他的宝贵范式进行研究。在对史家爱德华·吉本的研究中，他以吉本为切入口进入了启蒙的历史世界。其后在《野蛮与宗教》中，他又描绘了宏大的启蒙历史观图景。在各种意义上，波考克教授都可称为一位广博的史家：他的生涯是全球的：早年在新西兰生活，学生时代受教于赫伯特·巴特菲尔德爵士，70年代后，又长期任教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他的研究对象跨越了宏博的时空：从佛罗伦萨到北美，从法兰西到不列颠。他的修养与气度非速成与附庸风雅所能及：从他的时代流行的分析哲学直到中世纪晚期的亚里士多德主义哲学以及人文主义思潮，没有这些修养，就没有他对各个时代思想世界的驾驭。波考克的行文艰涩而难懂，然而这对其著作的吸引力不构成丝毫影响。他的写作有着像《马基雅维里时刻》一般的宏大野心，亦有对方法论的精深钻研，从微到广，皆为精通。他给后人的精神财富是永恒的，借用佩蒂特对《马基雅维里时刻》的评论所言：波考克为后世的史家与哲学家留下了无数的工作。从他留下的丰富遗产看来，我们或许永远无法再看到如波考克教授一般博学的史家。![]()
缅怀J.G.A.波考克教授！
作者：可怜的神经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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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林群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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