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圈和京圈、沪圈完全不同,大佬之间往往有恩怨和明争暗斗的时刻,也有十分温情和谐的时候。
比如顾长卫与另一位男性,就十分和谐。
一、
1978年,高考的春风再次吹遍大地。
在北电摄影系的宿舍里,刚从乡村归来的张艺谋,邂逅了自己的同乡顾长卫。
两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几句寒暄后便倾诉起各自的成长史和梦想。
一番交谈后,张艺谋了解到顾长卫比自己年轻7岁,仅21岁,可谓是自己的小兄弟。
作为大哥的张艺谋,自然对这位小兄弟多了几分关照。
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们班上摄影技术数顾长卫最棒。
而顾长卫也不失礼节,每次听到张艺谋这么说,他总是谦逊回应:
第一名是张艺谋,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不管两人怎样商业互吹,总之,这样对彼此是有好处的。这就像两个家伙在班里大声宣扬对方喜欢班花,不管班花喜欢其中的哪一个,消息传久了,班花就和这两个家伙锚定了,多少算是出了点风头。
除了顾长卫,张艺谋还与班里另一位男同学交好。
那位同学26岁,外表粗犷,言谈却细腻,若非共同经历过青春的洗礼,张艺谋几乎要怀疑他的性情。
张艺谋未曾想到,这位同学竟能拍出《霸王别姬》这样的杰作。
是的,那位同学就是陈凯歌。
毕业后,两位才子各自在影坛大放异彩。
一位以《红高粱》《菊豆》名声大噪,另一位则以《孩子王》《边走边唱》《霸王别姬》著称。
而在这两个男人的背后,都站着同一个男人,是的,在这些好作品中,顾长卫的摄影才华均有展现。
1994年,顾长卫以《霸王别姬》荣获奥斯卡最佳摄影奖提名,成为继黄宗霑之后第二位获此殊荣的华人。
作为同班同学,张艺谋和顾长卫惺惺相惜,互相成就。张艺谋早期电影的成功,既得益于自己的才华,也离不开顾长卫的长枪短炮。
以莫言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红高粱》为例,该片在1988年荣获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成为亚洲首部获此荣誉的电影。其独特的镜头语言和艺术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这对中国电影界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荣耀,也是一本活教材。
两人相互成就,也成就了这样的辉煌。然而,这对老友也非一帆风顺。
在拍摄张艺谋导演的《菊豆》时,顾长卫因一场巩俐和李保田的戏份与张艺谋产生了分歧,两人几乎要动手。
最终,还是巩俐出面调解,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但张艺谋毕竟不是王全安,两人只有工作中的矛盾,没有感情上的纠葛,最终和好如初。
多年后,张艺谋陷入巩俐以及超生相关的舆论风波。媒体联系到与张艺谋合作近二十年的顾长卫,顾长卫一听记者提及"张艺谋"的负面,便急忙回避:
"这个你们还是去问艺谋本人吧。艺谋的朋友不止我一个,王全安和张纪中他们也是,问他们。"
这太极打得相当溜,但不管怎么说,不说就不会犯错,就能继续保护友谊的小船不至于说翻就翻。
但西北圈大佬之间,除了相互成就,共铸辉煌的故事,更多的是明枪暗箭……
二、
1970年生于山西的贾樟柯,就没有顾长卫那么幸运了。
他比张艺谋年轻了整整20岁,是西北圈的后起之秀,但他的从影之路却山重水复,还被人下过绊子。
贾樟柯自中学起便热爱文学,曾在《山西文学》上发表过小说。因数学成绩不佳而高考落榜,父母便送他进入山西大学的美术班,希望他能为考入美院做准备。
然而,命运弄人,学校附近的"公路局电影院"成了贾樟柯的新天地,他沉迷于电影的世界。
从1991年起,贾樟柯便踏上了通往北京电影学院的道路,屡败屡战。
皇天不负有心人。
1993年,他终于考入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
1998年,贾樟柯自编自导的处女作《小武》横空出世,荣获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促进联盟奖和沃尔福冈·施多德奖,同时摘得第3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奖。
这位"第六代导演"的才华,让圈内人惊叹,他的未来似乎不可限量。
然而,正当众人期待贾樟柯展翅高飞时,他却突然人间蒸发。
他去了哪里?为何刚刚崭露头角便消失不见?
原来,1991年1月13日,贾樟柯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
这茶的品质非凡,保质期竟长达5年。
在那段喝茶的日子里,贾樟柯意识到自己被人暗算了。
是谁下的套,他心中有数。但鉴于对方的身份,他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这一忍,就是8年。直到2007年,他才终于将这口怨气吐出。
这幕后黑手是谁?
三、
2006年,贾樟柯的电影《三峡好人》选定在12月14日与观众见面。
无巧不成书,这一天恰逢张艺谋的商业巨制《满城尽带黄金甲》也揭开面纱。
两位西北圈的导演在档期上不期而遇,激起了媒体和公众的热烈讨论。
当被问及与张艺谋正面交锋是否担心票房时,贾樟柯淡定回应:"重要的是,银幕上应该百花齐放,不应只有一种声音。"
然而,这似乎只是序曲。
在北京大学为《三峡好人》举办的超前点映活动中,贾樟柯进一步阐释:
"在这个崇尚黄金的时代,谁还会关注那些默默无闻的好人……
我们期望观众能看到更多贴近现实生活的电影,而非只有那些光鲜亮丽、飞檐走壁的角色。当前中国电影界充斥着过度娱乐化和金钱至上的风气,一些投资巨大的影片在思想深度上却显得浅薄,仍停留在权力崇拜的阶段。"
这番言论迅速传到了张艺谋的制片人张伟平耳中。
张伟平听后显得不悦,在媒体采访中略带讽刺地表示,《三峡好人》之所以能在威尼斯电影节获奖,可能是因为有电影节主席的投资,这背后或许有些不为人知的"玄机"。
贾樟柯听闻此言,立刻严正声明:"《三峡好人》并未得到马克·穆勒的投资。张伟平的言论已经侵犯了我的名誉权,我正在考虑采取法律行动。"
张伟平对此却不以为然:"想借着《黄金甲》的热度炒作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不在乎再多一个贾导演。如果贾导演想打官司,我随时奉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还补充道:"我根本懒得理他,他那部电影不过就是拿了个金狮奖,我们又不是没拿过,那都是我们玩剩下的。我劝他闭嘴,少说两句,真想证明自己,就让观众都去看他的电影。"
对此,贾樟柯也毫不示弱:"张伟平先生自然有发表言论的自由,但他无权限制我表达观点。这是民主的时代,我们应该培养民主意识!这是文明的社会,我们应该培养文明习惯!"
"我已正式通知张先生,拿出证据。我没有义务向他澄清,但我郑重声明,他的言论已侵犯我的名誉权,我正在考虑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当事人马克穆勒先生以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提醒张先生,我们生活在法治社会,必须强化法制观念!"
张艺谋见状,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于是出面调停:"贾樟柯的话虽似格言,但怨气颇重!艺术片和商业片本应各行其道,不应混为一谈。现在的局面反映出我们的产业链存在问题。将不规范的现象上升到思想道德层面,似乎要分出谁庸俗、谁高尚,这是不合理的。"
张艺谋的这番话,无疑是在为这场争论画上句号。
然而,贾樟柯并未就此罢休,他紧接着使出了致命一击,直击要害。
四、
还记得贾樟柯当年在局里喝茶,含在口中的茶沫子吗?
2007年5月9日,贾樟柯在《迷茫记》一文中,终于揭开了那段往事的神秘面纱。
文章中,贾樟柯回忆,当年被电影局召去谈话时,他不经意间看到一位温文尔雅的第五代电影大师从电影局走出。
趁领导不在,他瞥见一篇台湾《大成报》对《小武》的报道,旁边有人手书几行小报告:"请局领导关注此事,不能让这样的电影影响我国正常的对外文化交流。"署名:xx。
这个xx,正是贾樟柯进电影局时看到的那位第五代电影大师的文学策划。
那天,电影局领导对贾樟柯说,"从今天起,停止贾樟柯拍摄影视剧的权利。"
还补了一句,"你的前辈告你,我们也无可奈何!"
这个神秘的"叉叉"究竟是谁?第五代大师又是何人?
王小山在《南方都市报》的专栏中,大胆揭开了这层神秘面纱:"这个'叉叉'就是张艺谋的文学策划,策划过《英雄》《千里走单骑》的王B。"
这番言论激起了千层浪。王B急忙在博客上否认,并要求贾樟柯公开"叉叉"的真实身份,以洗清自己的冤屈。
但贾樟柯对此三缄其口,保持沉默。
事态愈演愈烈,王B甚至向王小山发出律师函,要求公开道歉。
此时,京圈大佬王朔听闻此事,表示如果王B真敢告王小山,他愿意出面作证,因为他亲眼目睹了某人告黑状的证据。
最终,这场风波不了了之。
王小山后来说:"后来没下文了。这是我第一次当被告,被告未遂,竟然有点失落。不过赚了两顿饭,最爽的是,王朔也请了一顿,老夫可告慰自己的职业生涯了。"
那么,"叉叉"是否真的是王B呢?
直到今天,贾樟柯都没有亲口确认。
然而,多年后的2018年9月,贾樟柯的新片《江湖儿女》选择在月底上映,巧妙避开了与张艺谋新片《影》在国庆档的正面较量。
这对师兄弟还合影留念,似乎在用行动表达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后来,张艺谋在接受高晓松采访时,谈到自己电影的风格:"我从没拍过大闷片。"
高晓松这个爱搞事情的人,立刻追问:"你是在讽刺贾樟柯导演吗?"
张艺谋连忙否认:"也不是……至少我不像侯孝贤,孝贤兄。"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讽刺贾樟柯,张艺谋还特意举例:"侯孝贤就是把镜头往那一搁,然后就不动了。"
这话听起来,不知侯孝贤本人会作何感想。
五、
张艺谋与贾樟柯之间的纠葛,至此可算是告一段落。
毕竟,两位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哪怕心有芥蒂,表面上也得维持着和气。
由此可见,世间纷扰终究需以实力说话。
你若强大,众人自然敬仰,争相与你同框,尊称你为“贾导”。
你若弱小,不仅背后可能遭人算计,即便蒙受不白之冤,也鲜有人愿意挺身而出,为你辩解。
虽然同属西北圈,贾樟柯却是山西帮的中坚力量。
山西帮虽不似其他派系那般星光熠熠,但其内部却异常团结。
在贾樟柯崭露头角之前,山西帮尚未有太多杰出人物,一度面临人才匮乏的窘境。
然而,贾樟柯却能将一位普通的舞蹈教师,培养成为荣获最佳女演员桂冠的影星。
这位影星便是赵涛,贾樟柯的老婆。
自《站台》一片后,赵涛便稳坐贾樟柯电影中女一号的宝座。
不论何种风格,不管是否契合,赵涛始终是贾樟柯心中不二的女主角。
《江湖儿女》上映之际,观众们纷纷在评论区里调侃:
贾导,能否让我们换个口味,别再让嫂子担纲女一了,行不行?
但贾樟柯是谁?他若真能轻易听从他人意见,也许就不会经历那些波折了。
尽管如此,贾樟柯的这份坚持并非没有回报。
他的二姨家有个表弟,名叫韩三明,曾是一名地道的煤矿工人。
在拍摄中遇到人手短缺,贾樟柯便请来表弟助阵。没想到,韩三明凭借在《三峡好人》中的出色表现,荣获了第63届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圣马克金狮奖。
此外,贾樟柯麾下还有一位副导演,名叫韩杰。
或许你对韩杰不太熟悉,但他执导的电影《Hello!树先生》你一定不陌生。
王宝强在片中的表现,被观众誉为演技巅峰。
因此,可以说山西帮是贾樟柯一手打造的辉煌成就。
然而,山西帮之所以能够如此团结,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另一位关键人物。欲知详情,下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