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三大疑案或称明末三大案,明朝末期宫廷中发生的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的总称。这三起事件标志着明末纷乱和衰亡的开始,故有“三大案”之称。
红丸案是发生在泰昌元年(1620年)的明朝宫廷疑案,受害者是光宗皇帝朱常洛。据史载,朱常洛在服用了大臣李可灼所进献的红丸后不久便突然暴毙,该案因此而得名“红丸案”,因其复杂的背景和牵涉其中的人物,使得这个案件的影响力远超一般案件,也引发了后世的无数猜想和探讨。
红丸案背景
万历20岁时,偶然临幸一王姓宫女后德长子朱常洛,可是后来万历遇到了自己心中的红颜知己,一生最爱的女人郑贵妃,两人彼此倾慕,朝夕相伴,简直一刻也不能分离。四年后郑贵妃生下皇三子朱常洵。万历皇帝爱屋及乌想将朱常洵立为太子。
但是,万历皇帝的行为并未得到广泛的支持。以李太后为首的朝堂势力,坚定地秉持“太子立嫡,无嫡立长”的儒家法纲,与万历皇帝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和拉锯战,谁也压服不了谁,后来万历采用不上朝的方法,和他的大臣们消极对抗,历史上万历长达二十年不上朝的真正原因也在于此。
直到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十月,万历让步,宣布朱常洛为太子,史称“国本之争”。
其中,郑贵妃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人们怀疑她企图杀死当时的太子朱常洛,从而让自己的儿子朱常洵取而代之。
郑贵妃一脉针对朱常洛的行动,始终没有完全停止,甚至在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发生疑似郑贵妃其兄郑国泰派遣刺客张差谋弑朱常洛的事件。
正因如此,朱常洛突然暴毙的红丸案,不可避免地被人们与朱常洛和郑贵妃之间的皇位之争联系起来。
朱常洛
红丸案经过
万历四十八年(1620)七月二十一日,万历帝驾崩。
从万历帝重病到去世的半个月时间里,朱常洛作为皇太子都没能见到父亲一面。
“壬辰(七时至九时),九卿台省入思善门,候问。甲午(十一时至十三时)召见阁部大臣,寻即出,皇太子尚踟蹰宫门外。(杨)涟、(左)光斗语东宫伴读王安曰:“上病亟,不召太子非上意!今日已暮,明晨当力请入侍,尝要视膳,而夜毋轻出。”丙申(十五时至十七时),神皇崩。”----《三朝野记》
这对冤家父子总算停止了互相折磨,尘归尘,土归土。
即使万历帝再不愿意,他也不得不将皇位传给朱常洛,即泰昌帝。
遗诏上写:皇太子聪明仁孝,睿德夙成,宜嗣皇帝位。
此时,朱常洛已经39岁,做了19年太子。
八月初一,朱常洛登帝位为明光宗,改元泰昌。
新皇帝一登基,便开始致力于扭转万历朝后期的一系列弊政。他先是犒劳前线的军队,解决了边军长期缺饷的隐患,然后拨乱反正,重新启用当年因得罪万历皇帝而遭贬的大臣。为了重振纲纪,他还亲自提拔了一批新的大臣,补足了政府的缺额。朱常洛是充满抱负的,他开始为自己成为一代明君而努力了。
万历皇帝驾崩之前,曾经留下一纸遗诏,要朱常洛继位之后封郑贵妃为太后。
朱常洛怎么会同意呢?
毋庸置疑,郑贵妃是不愿意看到朱常洛登上皇位的,她依然没有放弃为儿子谋求皇位的野心,只是暂时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罢了。
朱常洛上位后日亲万几,精神劳瘁。
郑贵妃等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便想出了一个更为阴毒的计策。她知道朱常洛在做太子期间受尽了压抑,很少接触女色。所以,为求自保或表明态度,郑太后精选8位美人服侍朱常洛,并且还曾亲自组局,邀请疲惫的朱常洛赴宴,宴席中将温柔乡营造的淋淋尽致,当天晚上主演的2位女乐,均承受朱常洛龙恩。
此后,每到下朝之后,他就回寝宫,与美女们一起厮混,纵情淫乐。朱常洛的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又如此地贪淫纵欲,很快便元神大伤,登大位的第10天 ,也就是八月初十,朱常洛开始出现身体不适、“圣容顿减”,紧急召唤御医陈玺问诊。
调理多日之后,朱常洛的状态并未有明显好转,换由掌管医药的宦官、原郑贵妃宫中的内医崔文升诊治。
这个崔文升原先是郑贵妃宫中的亲信太监,朱常洛即位后,他被提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药房太监。大家都知道,朱常洛是纵欲伤身导致卧床不起,可是这个崔太医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给朱常洛开了一剂一种药性极为猛烈的泻药方子。大臣们见皇帝突然病重,都认为是崔文升庸医误人,或另有阴谋,主张严惩崔文升。
八月十五日,崔文升并没有给光宗服用培元固本之药,却反用去热通利的泻药大黄。结果,朱常洛服药之后,一昼夜连泻三四十次,口干唇裂,面色青紫,精神更加委顿不支,身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弱。朱常洛生母王氏一脉的外戚察觉崔文升是郑太后的人,对其使朱常洛病情加重的行为提出质疑,皇长子朱由校也常常私下里哭泣:“父皇身体健康,何以一下子病成这样?”
从郑贵妃赠美人到崔文升开泻药,这些事是不是都是郑贵妃一手安排的呢?
清人张廷玉所编的《明史·崔文升传》中也认为:“文升受贵妃指,有异谋。但这只是后人的推测,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八月十九日,朱常洛的病情加重,头目眩晕,身体虚弱,已经无法正常的行走。
八月二十一日,朱常洛病重。此时朱常洛已经“数夜不得睡,日食粥不满盂,头目眩晕,身体罢软,不能动履”。没两天朱常洛就病卧在床,下不来床了。
八月二十二日,朱常洛驱逐了崔文升,宣告崔文升的治疗方案彻底失败,而朱常洛本人也陷入了病情绝境,宫内御医对此束手无策。
八月二十三日,鸿胪寺官员李可灼来到内阁,说有仙丹要进呈皇上。因为已有崔文升的先例,内阁首辅方从哲认为向皇上进药要十分慎重,便在觐见奏事完毕后,向朱常洛征求对李可灼进献红丸一事的意见。朱常洛对此很感兴趣,传李可灼进宫。李可灼先为朱常洛把脉,讲了讲朱常洛的病源,然后就拿出红丸,说这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仙药”。
李可灼进献红丸
朱常洛决定服用其所进献的“红丸”。
服下红丸之后,朱常洛顿时感觉容光焕发,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连食欲都大增。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救之道。
傍晚,李可灼出宫前往内阁,向方从哲报告了皇上恐怕药力衰竭,需再服用一丸,御医纷纷认为不应再服,但由于光宗催促甚急,便再服用一丸。
九月初一五更,朱常洛病情复发,内侍太监急忙召集核心大臣入宫,但是当大家赶到时,皇帝已经断气良久。
朱常洛作为皇帝,他在位仅仅只有29天,历史上便称他为“一月皇帝”。
十月中旬,追查“红丸案”的呼声达到最高潮,礼部尚书孙慎行和左都御史邹元标上了两道令人瞩目的奏疏,孙慎行指出:“从哲纵无弑君之心,却有弑君之罪。欲辞弑之名,难免弑之实。”这给追查“红丸案”元凶定了基调。
方从哲思来想去,他写了一道很长的奏本,一面仔细为自己辩解,一面十分诚恳地提出了退隐的要求。方从哲奏本递上去不到十天,天启皇帝的批准谕旨就下来了。十一月初,这位执政八年的老臣,离开了京城。
历史争议
关于光宗的死因,有人说是服红丸而死,也有人说与红丸无关;
有人说旧病未愈,有人说是劳累所致;
有人说是惑于女宠,是郑贵妃有意加害;
有人说是用药差误。有的大臣因李可灼进红丸功,议“赏钱”;
有的大臣以“李可灼罪不容诛”,议“罚俸一年”;
有的大臣以“可灼非医官,且非知药知脉者”议上,将其遣戍;
直到天启五年(1625年),魏忠贤上《三朝要典》,遂免可灼遣戍。
李可灼这个案子,一直争吵了八年,成为天启朝党争的题目之一。
红丸到底是什么,这也是一个引起争议的问题。
有人认为,李可灼进的“红色丸药”就是红铅丸,是普普通通的春药。春药属于热药,皇帝阴寒大泄,以火制水,是对症下药。李可灼把春药当补药进上,只是想步陶仲文后尘而已,只不过他时运不佳……
有人认为,那红色丸药是道家所炼金丹。用救命金丹来对付垂危病人,治活了则名利双收,死了算是病重难救,李可灼很可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三百余年来,史学家设想了种种答案,但没有一种令人信服,因此红丸一案成了千古之谜。
红丸案的影响
红丸案的发生,对明朝末年的政治局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首先,朱常洛的死使得明朝皇室再次陷入了混乱。在他死后,皇位争夺战愈演愈烈,最终导致了明朝的灭亡。其次,红丸案揭示了明朝末年政治腐败、宫廷黑暗的一面。这场案件让人们看到了皇权的脆弱,以及宦官势力的猖獗。最后,红丸案也成为了明朝末年民间反抗的一个导火索。在朱常洛死后,民变频发,辽东战事不断,最终导致了明朝的灭亡。
资料参考:
李飞《明朝绝对很有趣》
《历史不忍细看》
红丸案.故宫博物院 [引用日期2023-08-10]
钟来茵.论红丸案[J].明清小说研究,1997(03):4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