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老婆出去打工,她可能不回来了。
1
有邻居说隔壁村有个女大学刚毕业就当小三了,满嘴不屑,毕竟“小三”这个词本身就带有立场。知情的朋友说:“也不是小三,那个男的几年前就离婚了,她嫁过去也是明媒正娶。”
我自有一颗八卦之心,经过打听得知,那个女孩子毕业于成都一所大专,估计是大二或者大三那年认识了现在的老公。男方40多岁,两人年龄相差18岁,或者19岁(彝族人算年龄有时按虚岁),以前带着凉山的彝族农民工去东南沿海城市进厂打工,相当于包工头,他负责稳定农民工、翻译和处理农民工的事务,工厂给他一定的人头费,由此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来回西昌做生意。他和原配离婚,倒也不是发达之后抛弃糟糠之妻,而是他在外面挣钱时,每个月给家里寄一万多生活费,他老婆拿着钱养了一个小白脸。从知情人口中看,这个男的风评还可以,不是那种有了钱就到处留情的人。
于是,我有了一种感觉:这些人鄙视那个女孩子,是因为嫉妒多于鄙视。网上说了,嫉妒让人面目全非。毕竟女孩子和家人可是实实在在得到了物质奖励,男老板给女孩子在西昌买了一套房,一辆奥迪车,给女方父母和女方弟弟买了2套房,给了60多万彩礼(几年前的现金),还给女方弟弟买了车。
他们说女孩子很漂亮,看一眼就难忘那种(我没见过,听别人说的),他们还说男的不帅,也不算丑,只是个子有点矮,不到170CM。男的主要是看上了女方的学历。男的没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对他而言大专的学历相夫教子完全足够了,于是花钱对女孩子穷追猛打。在没有得到女方父母同意之后,他们奉子成婚,女孩子生了2个儿子,地位一下子上升,成了正儿八经的“正夫人”。
有朋友问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如果我是女生,我也愿意嫁,看看当初的闺蜜,她嫁了所谓的爱情,现在呢?正在闹离婚……再说了,谁说人家不是爱情?
人性不会变,但是道德标准一直在变,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否有道德,取决于他所处时代和所处环境的道德标准如何。
2
之所以写这个故事,是因为最近听说了一件事:凉山农村好多妇女走了。字面意思的那种走,出去打工之后就不回来了,彝族和汉族都有,仅仅是我们村有4个彝族男人的老婆走了,6个汉族男人的老婆走了。据说有一个村90后男的老婆只剩下7个,彝族和汉族的老婆加起来只剩7个,其余的全部走了。有的办理了离婚证,有的不打招呼就消失。有的没生孩子,走的潇洒,有的撇下老公孩子消失。
对于大量已婚妇女的出走,我从人们口中得到的都是调侃式的评论,没人觉得这事不好。因为大量已婚妇女走了,带来2件好事:第一农村妇女地位明显提高了,以前时不时有家暴,老婆没做好饭会挨揍,好吃懒做会挨揍,丈夫喝醉酒会挨揍……现在,男的都害怕自己老婆走,走了老婆的都在后悔。第二、农村的歪风邪气明显变少了,以前村子里的小卖部门口每天晚上都聚集着闲杂人员打牌打麻将,现在小卖部打麻将、打牌的“娱乐”生意惨淡了很多,两年前隔壁村子一个汉族哥们春节回家过年,一晚上输了6万多块钱,年还没有过完,钱没了,老婆也跑了。隔壁村子一个彝族哥们,一晚上输了14万,把准备修房的本钱输了差不多精光,现在房子修不起了,老婆也跑了。
有个老乡以前经常打牌、喝酒,喝醉了酒对老婆恶语相向,有时拳打脚踢。去年他老婆出去打工,至今杳无音讯,他每天伺候3个孩子,据说每天晚上都以泪洗面。他也去找过丈母娘,但是丈母娘家不愿透露女儿行踪,还指责他把自己女儿弄丢了,要来找他讨要说法。
去年一个亲戚送老婆去湖北打工,他自己在工地开挖掘机,他把老婆送上车时发了个朋友圈,调侃说:老婆今天去打工,她可能不回来了。
当然,这个亲戚的老婆回来了,但是有很多男人的老婆却不回来了。
在冕宁县城周围,好多人家修了漂亮的洋楼,修楼房的人,有的确实是挣到了钱,有的是不得已而为之。相比之下,彝族人修房子没有汉族积极,彝族只有真的挣到大钱才会修洋楼,所以村子里的楼房主要以汉族居多。这和娶老婆有关,目前彝族人婚嫁,房子不是考虑第一要素,甚至可有可无,只要不是太寒酸即可,但是汉族女孩经常要求男方有房有车。如果别人家修了楼房,你没有修,那就约等于失去了优先择偶权。我一个汉族小学同学,他在老家农村修了3层小别墅,上个星期他说修这个房子已经打工了好几年,目前还欠着10来万。现在他还没有结婚,相亲几次都黄了。
我才发现,农村男人择偶形势比较严峻。
3
以前有彝族人经常说:彝族的高价彩礼有好处,它让人不敢轻易离婚,因为离婚会面临高额赔偿,高价彩礼有助于婚姻稳定。
其实这是在变相绑定女人,以牺牲女人离婚权为代价换区婚姻稳定。
他们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有的男人也因此有恃无恐,觉得老婆不敢离婚,她赔不起离婚彩礼,自己可以在外面吃喝嫖赌,不带娃,不顾家,喝醉了酒还可以对着老婆发泄一下情绪。好,那就不离婚,那就吵一架,甚至干一架,吵闹完之后趁着劲头买一张票出去打工,到了目的地换一张电话卡,微信、支付宝全部换了,从此不再回来。
你说去找丈母娘讨要彩礼?人家说他们没有要女儿离婚,甚至不知道女儿出去了。人家把女儿嫁给你,在你家被你打跑骂跑了,一旦她出了什么事,那就拿你是问。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这就不清楚,可能三五年,可能十年八年,也可能一辈子不回来了。也可能明天回来。再说了,嫁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你的人为什么找我要?
有人说,这样干的女人没有道德,没有羞耻心。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用魔法打败魔法而已。你不带娃、不顾家、在外吃喝嫖赌、喝醉酒就打骂老婆孩子就有道德了、就有羞耻心了?你用高价彩礼绑定女人,觉得对方赔不起钱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有道德有羞耻心了?
那么,为什么要写第一个故事?
因为女人都去城市了。尤其是适婚女性。
现在,如果一个17、18岁至20多岁的女性,不读书,也不出去打工,而是待在农村老家,会被人认为有毛病。年轻女性出去打工,基本不会去工地干苦力活,而是进厂,哪怕去火锅店当服务员,也不会待在农村。然而,城市的竞争也激烈。
4
今天在西昌,和朋友喝茶,听到邻桌一个美女说:“我有点漂亮,有点学历,有点清醒,所以嫁的有点好。”
她说的我基本上都认可,一看就知道是嫁入好家庭的贤惠妻子,茶桌上放着一把沃尔沃车钥匙。她的这番话是说给一个晚辈听,从旁观者的视角,她说的很对。听他们聊天,晚辈相亲没有成功,晚辈看不上男方。说是晚辈,两人看着差不多是同龄人,可能是她保养的好。晚辈把她老公那种家庭条件当成结婚目标了,所以才有了她的那句话。很显然,晚辈除了学历和她一样(硕士研究生),没有她漂亮,没有她清醒,没有她贤惠。想要嫁的和她一样好,估计有点难。
一个生在社会底层的人,要想改变命运,只有一条路:读书,考上大学。大学越好,改变命运的机会越大。而女人,如果成绩好,懂事,贤惠,长得又漂亮,那么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很有机会改变命运,甚至实现阶层跨越。就算读书一般般,只要长得很漂亮,也是赏饭吃。
然而,如果一个女孩只是长得漂亮,成绩一般,经常会有社会上的混混和学校的混世魔王来拈花惹草,用大人的话说,这些混混脸皮很厚,他们会死缠烂打,会撒网,他们经常找机会搭讪女孩,就算被拒绝,被辱骂,他们也不羞愧,只是哈哈大笑。然后换个目标继续搭讪。
混混多了,总会有女生上当,她们17、18就辍学,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结婚,不到20岁就已为人妇,已为人母。即使后来发现自己的混混老公养不了家,还天天到处鬼混,也失去了改变人生的机会。
出去打工几年,落差大了,就出现了跑路的人。
5
以前有个朋友和我吐槽,他说中国人的品味很差,居然把学生的校服设计的这么难看,一点艺术成分都没有。
我耐心告诉他,这是故意设计的丑,主要是为了保护女生(现在也保护男生了),校服就得设计的难看,穿起来毫无魅力,不能凸显女生任何女性美,看起来就一小屁孩,男生女生一模一样。
最后,我告诉朋友:哪天你有女儿了,你会巴不得校服更丑一点,你本来对她期望满满,憧憬她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结果还没毕业就给你带回来一个黄毛精神小伙,他指着你女儿对你说,他会照顾好他们母子,到时候你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