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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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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
中国地震学会—地球科学科普栏目
地震科普—现代地震学的第一次挫折
看天上的星星尽显光辉
赏地下的河水肆意奔流
8、现代地震学的第一次挫折
8.1 事情的由来
天灾总是在人们将其淡忘时来临
——寺田寅彦（日）
1893 年Milne 发明了现代地震仪，1901 年在法国斯特拉斯堡成立了国际地震学协会（International
Seismological Association），1907 年在荷兰海牙举行了首届国际地震学大会[1]。通常，便以1900 年作为现代地震学的起步年份，与会者也都算是祖师爷了，从此踏上了披荆斩棘的征途。
与会者里有位日本人——大森房吉（Fusakichi Omori，图8-1），他自上东京大学起便师从Milne 6 年，1889 年研究过张衡地动仪，发表的400 多篇论文几乎涵盖了地震学的各分支，是当之无愧的地震学权威。
1923 年，日本关东发生8.1 级大地震，防范工作的失误与大森有关，令他追悔万分[2]。也反映出了现代地震学初期的经验缺乏、学术民主薄弱等问题。此后，日本地震工作走上“预防为主”的道路。
图8-1 大森房吉（1868-1923）
8.1 事情的由来
◆ 学术问题引风波
1891 年10 月28 日的日本Ms8.0 浓尾（Mino-Owari）地震，7 000 多人死亡，促使日本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震灾预防调查会，首任会长是关谷清景（S Sekiya，1854—1896），大森房吉任委员和秘书长。
大森有个学生，叫今村明恒（Akitsune Imamura，图8-2）。1891 年就读于东京帝国大学物理系，是地震学研究生，大森先生的崇拜者、震灾预防的热情探索者。今村于1905 年9 月在科普杂志《太阳》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简述减轻城市地区生命与财产损害的措施》，积极热情地论述了三个问题：（1）东京地区的地震背景；（2）减灾消防措施；（3）防灾对策（图8-3）。
图8-2 今村明恒（1870—1948）
图 8-3 今村文章（《太阳》杂志，1905）
单纯的今村本想干点好事，配合震灾预防调查会做科普宣传工作，所以特别强调了消防措施。他在文章的最后提出了一个警告[2，3]：如果不及早采取减灾措施，一旦间隔50 年的关东地区再次发生大地震，铁路桥梁遭破坏、自来水管会破裂等，可能会引发火灾，安政年间（1855 年）就有过教训。他是这样写的：
历史上死亡1 000 人以上的地震迄今已有过3 次。1649 年（图8-4）、1703 年和1855 年（图8-5）江户地区曾复发过地震，前两次相隔54 年，最后一次1855 年的江户地震至今已经50 年，震灾预防的问题不能不提出来。最可怕的就是火灾……大地震时可能压死约3 000 人，死亡人数会达到10到20万。
图8-4 江户1649 年地震
图8-5 江户1855 年地震
所提的“江户地区”，即今日的东京湾地区。百年前有人提出了地震危险性的问题，挺不简单。
当时并没有人在意今村的“乌鸦嘴”，不就是个初生牛犊的助教嘛，小萝卜头瞎咋呼！
谁知世事难料。4 个月后1906 年1 月16 日的《东京二六新闻》，突然刊登一文“大地震即将来袭”，严词厉语，极力煽动：
丙午之年（即1906 年），天灾亦多，火灾、地震、海啸……，帝国大学今村博士预言：东京大地震！
巧就巧在当年的2 月23 日和24 日，东京一带果然发生了6.3 级和6.4 级的地震，千叶、横滨、横须贺等地多有破坏，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尽管偏小的地震还远不是今村所预言的巨大灾难。甭管怎么说，反正东京地区人心惶惶，医院、邮局、商店、图书馆等相继关门……大量居民和职员溜之大吉，再笨的鸟也会先飞！
其实，日本的地震带、大震复发间隔、地震空区等现象都是大森首先发现并定义的，他还在1894 年提出了著名的余震频度衰减公式（西方称之“大森定律”）。作为今村的老师、日本震灾预防会的秘书长，当然不满意学生的轻率做法了。立刻在1906 年3 月份同一杂志的《太阳》上发表文章，分析了首都圈地区的历史地震资料，公开地、严厉地抨击了今村的观点：
缺乏可靠的科学依据，近来流行的东京不久将遭大地震袭击的说法，纯系荒诞谬论。
激愤之情溢透纸背，并以权威的身份公开宣布：
东京是安全无恙的！
一时，稳定了社会，但也使得争议传遍世界。
这个晴天霹雳令今村始料不及，使他陷入了长期的狼狈困窘，科研经费都因此受到影响，再不敢多说一句，也与老师大森的关系跌入冰点。
◆ 地震形势风云突变
天下的事情就这么巧！“丙午之年”的太平洋沿岸偏偏不太平，水、火、震连连闹个不停。
1906 年1 月31 日厄瓜多尔（Ecuador）Mw8.8 地震与海啸，500~1 500 人死亡（ 图8-6）。3 月16 日我国台湾梅山Ms6.8 地震，1 260 人遇难。4 月18 日旧金山Mw7.9 地震，持续三天的大火（图8-7），60 000 余人遇难， 近10 万人逃离城市，火灾的损失比地震破坏的要大10 余倍。
图8-6 厄瓜多尔1906 年1 月地震
图8-7 旧金山1906 地震后的现场
旧金山地震之后，美国迅速向大森发出了邀请，愿倾听这位地震权威的高见：旧金山还有大震吗？大森遂于5 月1 日乘船赴美，亲赴现场考察。
大森在5 月18 日到达旧金山后的80 多天里，并没有关注旧金山的火灾和消防问题，主要的时间花在考察建筑物的损坏和山体滑坡，还推销了大森地震仪。
1906 年8 月4 日大森回国。走之前，他又把抚慰过日本民众的那份“福音”也留给了美国——8 月5 日《旧金山新闻》报纸的醒目大标题：
世界最权威的地震学家表态：
旧金山安全无恙。
又特别附上了他的专文——“大森教授预报：地震处于长期平静”（图8-8）。
图8-8 大森报平安的专文和他留下的名片
不过旧金山政府还是有些不放心，遂制定了严格的消防措施和法令。
当年12月1日美国地震学会成立， 迅速建立起地震监测台网， 里德（Harry F Reid，1859—1944）还对这次地震的机制提出了弹性回跳理论[4]。
毕竟， 我行我素的大自然不识人间烟火。就在大森返回日本的途中， 糟糕透顶的地震坏消息一路尾追上来：
● 1906 年8 月16 日19 时55 分智利瓦尔普拉索（Valparaiso）Mw8.2地震和海啸（图8-9），3 882 人死亡。30 分钟后，阿留申群岛发生Mw8.3 地震，日本和夏威夷连续被海啸袭击。
● 1908 年12 月28 日，意大利西西里岛梅西纳（Messina）发生Mw7.1地震（图8-10），海啸高达12m， 约10 万人死亡，是欧洲仅次于1755 年里
斯本地震的灾害。
图 8 - 9 智利 1906 年地震
图 8 - 10 意大利 1908 年梅西纳地震
● 1915 年 1 月 13 日意大利阿维扎诺（Avezzano）M w 6.7 地震，29 980 死亡（图8-11）。
● 1920 年 12 月 16 日中国甘肃海原 8.5 级地震[5]，震中烈度为 XII 度，超 24.6万人死亡（图 8-12）。
今天来看，自 1906 年以后 7~8 级的大震和海啸相继发生，一个全球性的地震高发期已然形成。可惜，当时的地震学家还缺乏全球观念，加之日本正全力投入 1905年在中国的日俄战争和 1914—1918 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地震问题已退出人们的视线。
图8-11 意大利1915 年阿维扎诺地震
图8-12 中国1920 年海原地震
○参考文献
［1］ Schweitzer J. German National Report，Part A. Early German contributions to modern seismology［R/OL］. ［2019-01-10］. https：//dgg-online.de/WordPress_01/wp-content/uploads/2015/06/Ch79-24CDpartA.pdf
［2］ 上山明博 . 関東大震災を予知した二人の男- 大森房吉と今村明恒 ，地震予知と地震観測の歴
史［R/OL］.（2013-09-16）［2019-01-10］. https：//tanken.com/jisinyoti.html
［3］ 森本毅郎 . 関東大震災を予言した地震学者（今村明恒）［EB/OL］.（2017-08-31）［2019-01-10］.https：//www.tbsradio.jp/178381
［4］ Reid H F. The mechanics of the earthquake，The California earthquake of April 18，1906：Report of the State Investigation Commission［R］.Vol.2. Washington DC：Carnegie Institution ofWashington，1910.
［5］ Close，Upton，Elsie McCormick. Where the mountains walked［J］. National Geographic，1922，425：445-464.
［6］ 西泽修. 日本の地震予知研究史［J］. Chishitsu News，1995，494：43-59.
［7］ 马宗晋，杜品仁，洪汉净. 地球构造与动力学［M］. 广州：广东科技出版社，2003
图文来源：《趣味地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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