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分手?!”我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电话那头,建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对,分手吧。我爸妈不同意我们结婚,彩礼的事你也知道了,没法继续了。”
我呼吸一滞,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得那么平淡,好像我们这八年的感情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结束的游戏。
“建国,我们都在一起八年了,八年!”我哽咽着说,拼命想让自己,“彩礼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你别因为这个就……”话未说完,我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滑落。
建国沉默了片刻,然后无情地吐出一句话:“48万,咱们两家根本凑不齐。我爸妈说不可能再让步了。”
48万?这个数字像是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知道彩礼是我们最大的阻碍,但从没想过它会成为压垮我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握紧手机,声音有些发抖:“建国,我愿意和你一起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都这么努力走到今天了,怎么能轻易放弃?”
然而建国没有给我任何机会,“我累了,这事说不通。我妈身体不好,不能再让她生气了。对不起。”他简短地说完,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留下的只有一片冷冷的忙音。
眼前的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颜色,我的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这是我和建国的第八个年头,然而一场彩礼谈判,却让我们走到了这条不归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喃喃自语,任凭眼泪模糊了视线。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我们一起经历的——一起毕业,一起找到工作,存钱买房,甚至连婚礼都已经开始筹备,然而,所有这些努力,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
正当我陷入无边的痛苦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我妈打来的。
“囡囡,你和建国那边商量得怎么样了?彩礼的事解决了吗?”
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勉强收拾起情绪,哑着嗓子说:“妈,建国他……他不愿意结婚了。”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片刻后,我妈的声音透着怒气:“什么?!他不愿意?八年了,你们俩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这点钱就说不结婚了?”
我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再崩溃,轻声解释:“妈,不是钱的问题,是……是他们家坚持要48万彩礼,我们家根本拿不出来……”
我妈一听,声音提高了八度:“48万?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建国家是不是疯了,咱们家又不是那种有钱人家,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你爸这些年身体不好,工作都停了好几个月,这些他们家知道的!凭什么还这么苛刻?”
我,听着母亲愤怒的声音,心里更是苦涩无比。母亲的担忧我能理解,这些年为了支持我和建国在一起,家里已经。可谁能想到,最后竟是被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击垮。
“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终于说出口,声音里满是疲惫。
电话那头,母亲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叹息:“囡囡,咱们家条件确实不如人家,可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八年时间,他们说放手就放手,建国这小子也太没担当了!”
挂了电话,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压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想过,我和建国会因为一笔彩礼走到这一步。
几天后,朋友们得知我和建国的事情后,纷纷过来安慰我。丽娜是第一个赶来的,她比我小几岁,但为人爽快,一直像个小太阳。
“他居然为了彩礼跟你分手?建国家太过分了!”丽娜一听事情经过,愤愤不平地说,“这种男人,分了就分了,没什么可惜的!八年都不够让他坚定,何况以后?”
我勉强笑了笑,“丽娜,建国也不是坏人,只是……他也有他家的压力吧。他妈身体不好,他爸脾气又大,我知道他夹在中间也很难。”
丽娜撇撇嘴,不以为然:“什么夹在中间?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他们家故意刁难!你这么多年对他掏心掏肺,他呢?说放手就放手,太不负责任了。”
“或许吧……”我低下头,心里依然有些不舍,毕竟是八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完全放下的。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建国的母亲,李阿姨。她看上去憔悴不堪,双眼通红,似乎哭了很久。
“囡囡,我求求你,别跟建国分手。”李阿姨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吓得我和丽娜赶紧上前扶她。
“阿姨,您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我急忙弯腰去拉她,李阿姨却执意不肯起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囡囡,阿姨知道,是我们家错了,彩礼的事是我逼得太紧,但我也是为了我们家建国好啊。”李阿姨一边哭一边哽咽着,“你们在一起八年了,阿姨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别因为这个彩礼的事就把感情断了啊。”
听着李阿姨的哭诉,我的心揪得更紧了。看着她苍老疲惫的脸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流泪。我们两家其实从未真正有过什么深仇大怨,所有的矛盾仿佛都集中在了这笔48万的彩礼上。
“囡囡,阿姨也知道48万确实太多了,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建国又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总想让他结婚的时候有个体面……”李阿姨边说边擦眼泪,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我心里,曾经的那份坚定开始动摇。李阿姨的苦楚我不是没有听见,但这个婚姻真的还能继续吗?
看着李阿姨跪在我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我整个人彻底乱了。本来已经决定好的分手,现在却因为她的眼泪和让我无从拒绝。
丽娜站在一旁了,走上前来,声音冷冷的:“阿姨,您说得再好听,可是彩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们这边已经尽力了,您还要求那么多,怎么能让我们家承受得了?”
李阿姨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我:“囡囡,阿姨知道是阿姨不好,是阿姨的要求太高了。你别怪建国,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受。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真的要为难你们。”
丽娜依然冷眼旁观,“那既然这样,阿姨,你们家的态度呢?还是坚持要48万吗?”
李阿姨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们家……能再退一步,降到30万。真的不能再低了。”
“30万?”丽娜听完,冷笑了一声,“您这不是降了一点,还是在狮子大开口啊。30万,这对我们普通家庭来说依然是天文数字啊!”
我心里也有些无奈。30万?我们家不可能凑得出来。这两家经济能力上的差距,这样的数字,简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阿姨,您别为难我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家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哪怕建国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也没办法再继续了。”
李阿姨闻言,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她死死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囡囡,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真的不想看到你们因为这点钱分开。要不这样,我再跟建国的爸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再降点。”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心里其实已经明白,她即便再去商量,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差太多。她那强硬的丈夫根本不会轻易妥协,李叔叔是个固执的人。
“阿姨,彩礼不是关键,关键是建国的态度。”我声音有些发颤,心里压抑已久的痛苦终于溢出,“他为了这些钱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我觉得……或许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到头了。”
李阿姨闻言,眼睛里瞬间泛起泪光,喃喃道:“不,囡囡,不是这样的。建国只是被我们逼得太紧了,才会说那些话。他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的。你别怪他,真的别怪他。”
就在我们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建国站在门口,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显然是跟着李阿姨来的,只是一直没有露面。
“妈,你回去吧。”建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却始终没有正视我。
李阿姨急忙站起来,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建国,你来得正好,快跟囡囡解释清楚,你们别分手啊。”
建国避开她的手,眼神闪烁:“妈,别说了。今天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我看着建国,心里。他来了,却依然没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脆弱吗?
丽娜见气氛不对,赶紧拉着李阿姨往门外走,“阿姨,咱们先出去冷静一下吧,让他们俩好好谈谈。”
等到丽娜和李阿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建国。我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建国,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建国低着头,沉默了几秒,最终开口:“囡囡,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不知道?”我苦笑了一声,心里的痛苦已经到了极点,“建国,你知道这八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可你为了48万就要放弃我们所有的回忆?”
建国紧紧攥着拳头,声音低沉:“囡囡,我知道你委屈,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爸脾气大,我夹在他们中间根本喘不过气来。”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冷笑。原来一切还是归结到他的家庭,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一直以来对我们感情的态度就让我感到压抑,现在,彩礼的问题彻底把我们推到了悬崖边。
“建国,你的父母是重要的,可我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你说你夹在中间难受,可是我呢?我家里也不容易,这些年我们都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你却因为他们的意见就要放弃我?”
建国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低声说:“囡囡,我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真的没办法再坚持了。我们家条件不如你们想得那么好,我也没办法再去跟我爸妈争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他其实早已经在这场情感和现实的拉扯中妥协了。他无法抗衡他父母的压力,也无法面对彩礼这个现实问题。所以,他选择了最轻松的方式——放弃我。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强求。”我咬着嘴唇,强忍住内心的酸楚,“建国,八年的感情到今天为止,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完,我拿起桌上的包,径直走向门口。建国没有追上来,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座失去灵魂的雕像。
门外,丽娜和李阿姨还在等着。我走过去,李阿姨看到我出来,急忙跑上前来:“囡囡,建国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们别吵了,好好说……”
我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阿姨,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尊重建国的选择。”
李阿姨脸色瞬间苍白,她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
丽娜见我,赶紧扶住我,低声说道:“囡囡,我们走吧。”
在丽娜的搀扶下,我离开了那栋曾经让我无比熟悉的房子。走出那扇门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丢失了一部分灵魂,整个人虚弱得几乎站不住。
外面的风很凉,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刺痛。我努力压抑着心里的痛苦,不让自己崩溃,但眼泪还是无声地滑落。
“囡囡,别难过了,放下吧。”丽娜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心疼。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此刻心中的痛苦已经让我无法言语。八年,所有的美好回忆,竟然因为一场彩礼谈判彻底破碎。
时间像是失去了意义,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了建国的消息,周围的人也不再提起他,仿佛他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可内心的空洞却每天提醒着我,八年的感情终究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丽娜几乎每天都会来陪我,她怕我想不开,总是带我出去散心,但我依然难以走出那片阴影。一天,丽娜突然把我拉到街上的一个小咖啡馆,脸上满是神秘的表情。
“囡囡,我今天要带你认识个人。”丽娜笑嘻嘻地说,眼神里闪烁着一些我不太理解的情绪。
我皱了皱眉:“认识谁啊?你又在搞什么鬼?”
丽娜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别紧张,就是一个朋友,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正要追问,咖啡馆的门铃突然响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气质干净利落,。
“嗨,丽娜,抱歉来晚了。”他轻声道,声音低沉温和。
丽娜笑着站起来,指了指我:“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囡囡,这是我的朋友陈浩,是我在工作时认识的,他人很好。陈浩,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囡囡。”
陈浩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你好,囡囡。丽娜跟我提过你很多次,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好,陈浩。”
我们简单寒暄了几句,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丽娜很擅长活跃气氛,不停地讲着各种有趣的事,逗得我们都笑了出来。我心里依然有些抗拒,但却无法忽视陈浩身上那股沉稳的气质,他不像其他男人那么急躁,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很有分寸。
喝了一会儿咖啡,丽娜突然接了个电话,地对我们说:“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们俩先聊着,我一会儿回来。”
我瞪了丽娜一眼,心里明白她这是故意的。丽娜冲我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了咖啡馆。只剩下我和陈浩,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
陈浩笑了笑,开口道:“丽娜总是这么热心,什么事都想插一脚。”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喜欢操心。”
陈浩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她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带你出来散散心。”
听到他提到我的情绪,我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低下头,轻声说:“嗯,最近确实发生了些事情,让我有点……没缓过来。”
陈浩没有追问细节,反而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要不我们去附近的公园走走?这里有点闷。”
我点点头,起身跟着他走出了咖啡馆。阳光洒在身上,微风轻拂,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秋天的凉意。我们并排走在公园的石板路上,陈浩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聊天,他不刻意引导话题,倒让我放松了不少。
走了一段路,陈浩突然开口问:“囡囡,我知道我们刚认识,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一个朋友。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想找人倾诉,我随时在。”
他的声音很真诚,没有任何虚伪的客套,这让我心里微微一暖。八年来,除了丽娜,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跟一个人聊过天了。
“谢谢你,陈浩。”我轻轻地笑了笑,“我最近确实需要一个朋友。”
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一切都已经心照不宣。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浩开始慢慢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没有给我太多的压力,只是偶尔约我出去散步,或者吃个便饭。慢慢地,我发现和他在一起时,那种压抑和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
一天晚上,我和陈浩一起吃完饭,刚回到家,电话突然响了。我看了一眼,是建国的名字。
我愣住了,手指在接听键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囡囡,是我。”建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透着一丝不安。
我心里突然涌起复杂的情绪,沉默了片刻,才冷静地回答:“有什么事吗?”
建国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低沉:“我……我想跟你见一面,聊聊。”
我皱了皱眉:“建国,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囡囡,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我现在特别后悔。”他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我爸妈也反思了,他们觉得当初的要求确实太过分了。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听到他的话,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曾经压抑的痛苦又被重新挖了出来。这个曾经让我深深爱过的男人,现在竟然想重新来过。
“重新开始?”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建国,你知不知道你说放手的那天,我是怎么过的?”
电话那头,建国沉默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八年的感情不是你一句后悔就能抹平的。我曾经那么努力想跟你一起面对生活的困难,可是你呢?一遇到问题你就退缩,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你的父母。”
“囡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建国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我苦笑了一声:“建国,八年里我一直在等你能为我们的未来做一次坚定的选择,可你没有。现在,不是我不原谅你,而是我已经走不回去了。”
建国还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建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也能放下。我们都应该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泪水滑过脸颊,却没有了往日那种的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丽娜打来的,我接了起来,她兴奋地在电话那头嚷嚷:“囡囡,你猜怎么着?陈浩刚才跟我说他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怔了一下,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或许,真的可以试着去接受新的生活了。我挂了电话,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的天色,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至少此刻,我知道自己可以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