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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没了!果然!”二〇一三年的一天,家住上海的一位中年女士心痛地捂住胸口,倒退两步,只见她打开的抽屉中空空如也。
她又惊又怒,“天哪!我足足六万块钱啊!”这些钱明明是她亲手放进去的,锁上床头柜之前,她还检查了几遍,短短一天之内,钱怎么就不见了呢?
更关键的是,这并不是家里发生的唯一一起钱财失窃的事情,从二〇〇九年起,每周四她都会发现家里的钱离奇消失了,总共超过一百万。
消失的钱财少则一千元,多则几万元。
这种奇怪的现象一直持续了四年,金女士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家里除了她以外的另一个人——她的丈夫身上。
持续不断四年的失窃真的会是金女士的丈夫干的吗?这件事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离奇失踪的第一笔现金
金女士在上海本地开了一家诊所,靠着给人们看病挣取不菲的收入。
她本来就是正经医院出身,医术不错,口碑也很好,渐渐地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金女士有个习惯,那就是把一天看病的收入都收在一起,晚上关门的时候拿回家里,积攒到一定数额后再顺路去银行存起来。
无论是在单身的时候还是结婚后,金女士的习惯都一直没有改变。
某种意义上来说,金女士是一个勤劳且持家的女人,但她的丈夫却并非如此。
金女士刚认识自己的丈夫时,他还有个正经的工作,拿着虽然不高但还算稳定的工资。
但两人结婚后,丈夫看着金女士的事业越做越好,便产生了要靠着金女士吃饭的心理。
他干脆辞去了工作,每天在家里捣鼓股市,运气好的时候能够赚上一笔,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只能血本无归。
对于丈夫的行为,金女士虽然有几分烂泥扶不上墙的生气,但她也没强求丈夫一定要有一份工作。
两人的小日子就在这样的状况中进行下去了。
2009年的一天,金女士按照往常的作息关掉小店后,便急匆匆地带着当天的营业额回到了家里。
她打开床头柜把现金放进去后,发现已经积攒起了一大摞,金女士一数,已经整整八万元了,是时候去银行存起来了。
第二天,金女士便挑了一个时间,把八万元带到银行准备存起来。
“女士,您的存款金额是79000元,没问题的话请这边输入密码,签字确认。”
“79000元?不可能呀,我带来的明明是整整八万元,你是不是数错了?”
“女士,这是点钞机出具的结果哦,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再为您点一次钞。”
银行柜员又当着金女士的面把钞票放进了点钞机,这次结果依旧是79000元,还有一千元去哪里了呢?
金女士先是在自己的皮包中找了好一阵,没有结果后她示意柜员先把这79000元存进去,自己又回家把床头柜抽屉翻了个底朝天。
“难道是我昨天数钱的时候太困了?数错了吗?”金女士不由地有些怀疑自己。
不过这一千元对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金女士只是疑惑了一阵子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接二连三地丢钱
原本金女士以为,这次钱的数目不对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可她没想到,从这以后,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每次她去银行存钱的时候,原本确定好的数目都会有所出入。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但这么多次下来,饶是金女士再迟钝,也该发现其中的不对了。
遇到想不通的事情,金女士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和丈夫商量一下。
谁料丈夫听完之后却十分不以为意,“肯定是你记错了,钱怎么可能丢得那么频繁,再说了,就算有贼,他为什么不把钱全部拿走?”
金女士觉得丈夫说得确实有道理,但她每周丢失的钱也不是假的呀。
如果拿钱的这个人并不是贼的话,一切仿佛就能说通了。
金女士眼睛滴溜溜一转,想到了一个让她十分不肯承认的可能性——这些钱是丈夫拿的。
她的丈夫其实很好懂,他平日里行踪简单,除了呆在家里鼓捣股市之外,他每周四都要去证券所买卖股票。
而金女士放在床头柜里的钱,也恰巧就是周四丢的,这难道是巧合吗?
一番猜测后,金女士擅自下了定论,这些钱就是丈夫拿的。
至于丈夫拿钱的动机,金女士猜想道,一定是丈夫在股市中亏了钱,不好意思问自己要钱,所以才从家里偷偷拿钱出去炒股。
想到这儿金女士又有点生气,自己和丈夫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丈夫遇到困难不跟自己说,竟然采取这种方式拿钱。
但她又不想明着向丈夫求证,毕竟金女士的丈夫一直赋闲在家,没有正经工作。
金女士不想因为一点钱和丈夫把关系闹僵,她还想维护一下丈夫可怜的自尊心。
可如果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话,金女士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纠结来纠结去,金女士决定对这件事保持缄默,用冷战来表达自己对丈夫的不满。
要说金女士的丈夫,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他每天沉迷股市,根本没发现金女士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金女士就在这种古古怪怪的氛围中生活了四年,四年来,丢钱的状况非但没有减少,每次丢钱的金额还越来越大。
此时金女士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必须和丈夫挑明这一切。
一个接一个的嫌疑人
思来想去,金女士决定来一招“钓鱼执法”,让丈夫露出狐狸尾巴。
2013年的某一个周三,金女士特意在床头柜里放了整整六万元现金,她已经很久没将如此大金额的现金放到床头柜中了。
金女士笃定丈夫一定会把钱拿走,到时候她就有理由兴师问罪,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第二天,金女士下班回家后便直奔家里床头柜,如她所料,六万元竟然真的不见了。
金女士这下有了说话的由头,她径直走到客厅,把丈夫正在看的电视机关掉,说要和他“好好谈谈”。
“我在抽屉里放了六万元,这件事你知道吗?今天那笔钱又不见了。”
“你放钱在抽屉里,又没有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不会是怀疑我拿了钱吧。”
金女士的丈夫哭笑不得,他此刻才意识到,从四年前开始,金女士就一直觉得家里的钱全都是他拿的。
“难道不是吗?你每周四去炒股,家里的钱也是每周四就不见,这难道会是巧合?”
“我懒得跟你说,你要是真觉得我拿了你的钱,那我们就去警察局说,让警察来查明真相。”
金女士的丈夫说着就拉金女士去报案,金女士也有点生气,明明两个人就能沟通好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派出所呢?
金女士的丈夫无论如何也不承认是自己拿了钱,派出所的民警听完他们的讲述之后,也觉得很可疑。
金女士丢失的钱金额一直在变大,这很像是有人在故意试探金女士的底线。
而且金女士家中的门窗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偷钱的人一定是通过钥匙进入金女士家中的。
拥有金女士家门钥匙的,除了他们夫妻二人之外,就只有保姆赵阿姨。
赵阿姨在金女士家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会过来打扫卫生,她似乎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但金女士想起,赵阿姨是2010年才来自己家里工作的,她的工作时间和钱的失窃事件根本对不上。
如果真是赵阿姨干的,那2010年之前的钱,又是谁偷的呢?小偷应该不会有两个吧。
这下赵阿姨的嫌疑几乎可以排除了,嫌疑又回到了金女士的丈夫身上。
金女士此时越看丈夫越觉得不顺眼,丈夫不仅拿了自己的钱,还把事情捅到派出所去,典型的贼喊捉贼。
金女士的丈夫则是欲辩无言,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偷家里的钱。
可事实摆在眼前,拥有家中钥匙的人就三个,他成了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真相浮出水面
金女士的丈夫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清楚想要洗脱嫌疑,就必须抓到真正的犯人。
转眼又是一个周四,金女士按照惯例出门看诊,金女士的丈夫则独自待在家中。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出门炒股,而是关好了门窗,在家里静悄悄地等待那个一定会光临的盗贼。
一整个早上,金女士的家里都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金女士的丈夫没有气馁,他笃定小偷一定会出现。
下午三点左右,刺耳的门铃声突然响起,金女士的丈夫打了个寒颤,立马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眯起一只眼睛,凑近猫眼,准备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门外的人已经掏出了钥匙,准备打开门进来了。
金女士的丈夫不想和小偷正面冲突,他死死地握住了门把手,从里面将门反锁。
小偷听到了门里面的动静,接着便把钥匙拔出,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时金女士的丈夫才想起来,自己留在家里就是想抓小偷一个现行,真到了关键时刻,他怎么把人吓跑了呢?
还好他凑近猫眼的时候,大概看清楚了小偷的样子,这是一个中年女人,身材矮矮胖胖的,穿着一条无袖的蓝色裙子。
根据这些线索,警方调取了当天的监控,监控画面正好拍到了盗贼的正面。
“怎么会是她?我完全没有想过会是她做的!”金女士看清楚之后,傻眼了,随即涌上一股愤怒。
原来,金女士刚刚结婚的时候,由于自己工作繁忙,丈夫也不愿意做家务,就雇佣了一个钟点工。
这个钟点工正是出现在监控上的女人,她叫作鲜红梅,是从四川来到上海打工的乡下人。
由于鲜红梅手脚勤快,为人能说会道,因此她和金女士相处得非常愉快。
比起雇主和钟点工的关系来说,两个人更像是姐妹,鲜红梅自然也知道金女士有把钱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习惯。
每次她看到那些鲜红的钞票时,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贪婪的欲望。
想到金女士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锦衣玉食,过着富足的生活,鲜红梅心中非常不平衡。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从一叠厚厚的钞票中抽了几张。
偷窃后,鲜红梅的内心非常不安,但她发现,金女士似乎并不在意钱的数目。
从这以后,鲜红梅每周四都会趁人不在家从里面拿出一部分钱,不过,这样持续没多久后,鲜红梅就因为老家有事而不得不辞职。
临走之前,为了自己以后盗窃方便,她悄悄配了金女士家里的钥匙。
鲜红梅人虽然不在上海,但她却始终放不下金女士抽屉里的钱和不劳而获的感觉。
为了偷盗,她购买机票频繁往返于四川和上海,偷窃的金额也从一千元不断增多,一直增加到几万元。
这四年来,依靠着金女士,鲜红梅陆陆续续偷到了一百多万元,这些钱被她拿回家盖了房子,她自己的生活条件也改善不少。
对外,鲜红梅宣称自己的钱都是当包工头的老公辛辛苦苦挣回来的,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
而且鲜红梅还一直和金女士保持着联系,金女士还曾经跟她抱怨过家里丢钱的事情。
但金女士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偷竟然就是和自己交情颇深的鲜红梅。
事情到这一步,真相也浮出了水面,金女士的丈夫终于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鲜红梅之后因为盗窃罪被警方逮捕,法庭判决她15年有期徒刑。
在法庭上,鲜红梅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只是再怎么悔恨也没有用了,她只能到监狱里反省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