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香蕉卖了520万美元,艺术还是噱头?

时尚   2024-11-22 09:01   上海  

当地时间20日,一根被胶带粘在白墙上的香蕉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出了520万美元的高价这件作品最初的估值在100万至150万美元之间,起拍价为80万美元。拍卖过程中,通过电话和网上竞拍的价格迅速飙升。拍卖师奥利弗·巴克(Oliver Barker)在拍卖接近高潮时打趣道:“我从没想过我会说出‘500万美元买一根香蕉’这种话。”苏富比中国办公室的华真(Jen Hua)当天代表中国出生的加密企业家孙宇晨(Justin Sun)竞标。孙宇晨最终以520万美元的价格中标。他将支付包括买家酬金在内的620万美元,以获得一根香蕉、一卷胶带、一份真品证书和艺术品安装说明(包括在需要时更换香蕉的方式)。孙宇晨在一份声明中称:“这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它代表了一种文化现象,它连接了艺术、迷因和加密货币社区的世界。我相信这件作品将在未来激发更多的思考和讨论,并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一根香蕉引发的艺术争鸣

此次拍出高价的作品名为《喜剧演员》(Comedian),是艺术家毛里齐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于2019年创作的三个版本的作品中的一个。当时,它的三个版本分别被拍出12万美元、12万美元和15万美元,引发“香蕉究竟算不算艺术品”的争议,又遭遇了”偷吃事件“:行为艺术家大卫·达图纳(David Datuna)在当年的巴塞尔迈阿密海滩艺术博览会(Art Basel Miami Beach)上,吃掉了展出的香蕉。达图纳还在自己的Instagram上发布了一段自己吃香蕉的视频,称这段表演叫作《饥饿的艺术家》(Hungry Artist)。

▲行为艺术家大卫·达图纳与被吃掉的香蕉。

卡特兰一直被认为是具有挑衅性的艺术家,幽默和讽刺是卡特兰作品的核心。卡特兰出生于意大利帕多瓦,母亲是清洁女工,父亲是卡车司机。卡特兰没有接受过艺术方面的正式培训,他做过厨师、园丁、护士、木匠以及太平间的护工。1980年代初期,他在意大利的弗利(Forlì)设计和生产木制家具,算是他入门艺术界。但他并不是局外人。他是一位有名望的艺术家,在当代艺术世界里极具影响力。柯克伦美术馆的当代艺术策展人乔纳森·宾斯托克(Jonathan P. Binstock)将他描述为“后杜尚时代的伟大艺术家之一,也是一位聪明的人”。《纽约时报》的卡罗尔·沃格尔(Carol Vogel)写道:“卡特兰(Catelan)经常令人着迷,他的幽默使他的作品超越了视觉愉悦。”卡特兰过去曾在世界各地的主要博物馆和画廊举办展览,他的简历读起来就像是许多年轻艺术家的愿望清单。

▲意大利艺术家毛里齐奥·卡特兰。

不少人评价,他的作品总是有先见之明。1999年创作的作品《第九小时》(The Ninth Hour)中,保罗二世(Pope Paul II)身披教皇绶带,一动不动地躺在一颗坠落的陨石下,这幅栩栩如生的蜡像就像预示着天主教会将会发生性侵丑闻。《A.C. FORNITURE SUD足球队》是1991年的一件表演作品,卡特兰与生活在意大利的塞内加尔工人一起创造了一个真正的足球队,还参加了几个区域的比赛,球员的衬衫上印着纳粹的口号:“外面”(Rauss)。在那之后,意大利成立了一个排外的政党。卡特兰2007年的雕塑作品《万福玛利亚》(Ave Maria)中,三支白人男性手臂从画廊墙上斜伸出来,它们精确的位置和明显的重复,无疑会让人想起“希特勒万岁”(Heil Hitler)的敬礼姿势,古根海姆博物馆认为这一作品“令人恐惧地暗示了今天国际上新纳粹意识形态的正常化”。

▲卡特兰的作品希特勒跪像《他》,在2016纽约佳士得春拍中,拍出了1719万美元。

卡特兰将讽刺和幽默建立在好玩、视觉吸引人的作品上,这些作品似乎在取笑艺术界和整个社会。就像在《喜剧演员》里,香蕉是最有趣的水果,没人见过有人真的踩在香蕉皮上滑倒,但这个想法总能引起笑声。这种方法经常让它被贴上各种的标签——宫廷小丑、玩笑或是恶作剧。但卡特兰并不是傻瓜,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香蕉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嘲笑那些富人和自命不凡的人。
从这个角度看,《喜剧演员》是对他作品一种舒适的补充。卡特兰在一年前萌生了这个想法,当时他开始考虑创作一个香蕉形状的雕塑。他做了几个模型:先是用树脂做,然后用青铜做,再又用彩绘青铜做,最后才回归到真正香蕉的最初构想。《喜剧演员》打算进一步延续对作品的传承,挑战什么是艺术,以及它的价值。卡特兰还用胶带把作品挂起来,象征着作品的无价值。作为一种粗糙的材料,胶带更像是一种绝望的临时修补工具——让一个坏掉的系统运行更久一点,但不是真正的修理。
如果说作为一种挑衅和一件艺术品,香蕉是比较脆弱的,那么,当卡特兰把自己的经纪人、经销商马西莫•德•卡洛(Massimo de Carlo)贴在画廊墙上的那一刻时,则要激烈得多,也更具挑衅性。这一画面正是出现在卡特兰1999年的作品《完美的一天》中,他用胶带把卡洛悬挂在了白色的墙壁上。《喜剧演员》应该放在这幅早期作品的背景中来看,它把艺术市场本身置于墙上,显得萎靡不振,令人怜悯。这个装置延续了卡特兰数十年来对悬置的依赖,让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显得荒谬可笑,削弱并挫败了早期艺术的矫饰。《纽约时报》评价,卡特兰“用一个香蕉从艺术世界内部对艺术进行了嘲讽”。

卡特兰的这种做法也让他成为了当代艺术领域最有争议的艺术家之一。他的作品从人与物的真实世界中抽离出来,是一种对艺术与制度的不敬。对卡特兰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是神圣的。英文版《艺术新闻》将卡特兰称为“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当代艺术最引人注目的挑衅者”。他一直在嘲笑艺术世界内外的权力和权威。
然而,也有人认为,卡特兰的这种批判不过是一种微小姿态,它终究无法在当代艺术的门面上打开一个缺口。《喜剧演员》的问题在于,它只是强化了卡特兰试图批判的艺术界的原则。

iWeekly周末画报独家稿件,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iWeekly周末画报
遇见美好,洞见未来,我们的生活必须很风尚;星座不会差太多,福利必须送到位。iWeekly App官方号,世界公民的行动读本,时刻保持与世界连线!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