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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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3 17:51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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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听见这话心中一软，对比起二皇子对他的冷漠，四皇子就显得有诚意多了，可他再有诚意也打动不了昭帝。“懂得奉献是好事，等你二哥称帝，朕会让他封你为献王，赐你王府，到时候你和德妃张淑媛搬出去住。”“住在别人家里，那该有多不自在，三姐姐出嫁后，要去别人家住多久？”“三姐姐在家自由自在，有饭吃有衣服穿，嫁到别人家，若是他们不给三姐姐饭吃，怎么办呢？就算给了饭吃，也可能不合三姐姐的口味。”“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将来要出嫁的是你三姐姐，又不是你，你三姐姐无动于衷，你倒率先掉起了金豆子。”四皇子带着哭腔道：“我以后会好好练功，好好背书绝不偷懒，每天吃四碗米饭，长得又高又壮，这样三姐姐若是受了委屈，我保护三姐姐。”“瞧你，鼻涕眼泪一大把，还说保护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你忘记大哥临走前说的话了？”四皇子止住眼泪，大声道：“大哥说过，三姐姐是最厉害的护国公主。”三公主略看了一眼，很快合上，她能看懂这些策论，却刻意隐藏。在昭帝跟前，人人都选择隐藏自己的才能，人人都选择不背锅，也就意味着他的身边，再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昭帝的身体每况愈下，需要有人帮他分担朝政，于是他下令内廷的太监学习读书。然后从这些懂得，读书写字的太监之中，培养一批自己的亲信。朝中的大臣们，分成不同的派系各自为政，昭帝起先懒得管，后来想管也管不了。二皇子更是时常往返于储凤阁，与秀女们一起谈诗论赋。他喜欢和这些妙龄女子待在一起，喜欢听她们说话，喜欢听她们唱歌。楼沉熙的大度，江逢君的活泼，柴意舟的飒爽，还有白素音的温婉，无不令他倾心。大皇子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中央，这才体会到昭帝，后宫佳丽如云的快乐。老天爷还真是神奇，集天地灵气，造出来一个钟灵毓秀的柴意舟，却又造出来一个柔情似水的岳秋静，照理说，老天爷造完这些美人之后，应该没有余力了。可裴玲秋、齐云鬓和迟镜湖等人，皆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她们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特点，像是御花园中花朵，让他挑花了眼。钱嬷嬷又收到佟柳儿的书信，这个月她已经收到六次书信。每次二皇子去见秀女们，佟柳儿便会给钱嬷嬷稍一封问安信，信上问干娘身体好不好。淑妃每次一看见钱嬷嬷拆信，就知道二皇子去储凤阁了。淑妃语气中包含着担忧，“二皇子今年才多大？天天往储凤阁跑，皇后娘娘也不知道管管。”德妃眉飞色舞道：“皇后娘娘自顾不暇呢，告诉你一个秘密，皇后身边的阿贞怀孕了。”“上个月，皇上去见皇后，皇后不方便伺候，便让身边的宫女阿贞顶了上去，谁曾想阿贞竟然有了身孕，宫女怀龙胎可是大忌讳，如今皇后，正忙得焦头烂额呢。”贤皇贵妃放下手中的画本子道：“圣人言，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虽然咱们是女子，用不着治国平天下，可静口总能做到吧，多说多错，瑶华宫那边的事儿，你俩少掺和，二皇子的事情也不许打听。”德妃和淑妃根本静不下来，与其让她们看书，她俩更乐意去看三公主和四皇子打架。四皇子和三公主姐弟俩都是武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起初德妃见到四皇子身上的伤口，心疼的不得了，后来她发现四皇子，在与三公主的对战中进步迅速，便从未出言干扰过。三公主自创的折梅手，足足有六十四种变化，适合近战、远战、团战，进可攻退可守，刚柔并济，以一敌百。贤皇贵妃和凝香，也跟着三公主学了一招半招，德妃和淑妃觉得功法非女子事也，不肯学。缠着凝香要教她个变苗条的方法，凝香告诉她：“少吃多动。”于是凝香提议大家一起跳舞，由贤皇贵妃编曲，淑妃编舞，凝香填词，然后吩咐宫中的乐师来奏乐。众人一起跳舞，三公主、四皇子、小福子站在第一排，贤皇贵妃、凝香、德妃、淑妃站在第二排，张淑媛和宫女们站在第三排。来往的宫人们听见乐曲声，纷纷抬起头往里看，凝辉堂的大门敞开着，里边的欢乐气息，感染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人生很艰难，受挫和困顿常常有，得学会给自己找乐子。“这样才对嘛，日子总要过去下，倘或因为日子难过，整日凄凄惨惨，财神爷见了扭头就要走。”小福子打热水给宁公公洗脸，问道：“您还信财神爷呢？”“怎么不信，所谓神佛，不过是人心中的一道念想，存活与世，总得念着点什么。”小福子不懂宁公公这句话的深意，提着木桶打来热水给宁公公洗脸。“要我说，咱们咱们这位宸贵妃真是不错，托她的鸿福，现在我们这样的人，也能用上热水，从前冬日里讨点热水，可得花不少银子。”“你跟在宸贵妃身边，须得好好服侍，人家待咱们仁厚，咱们也不能掉主子的面子。”宁公公弯下腰，从桌子底下取出一本书，这是他当初做好的笔录，最近皇上鼓励内廷的太监读书，这些笔录和注释，会对小福子的学习有很大帮助。小福子跪在地上叩头，宁公公挣扎着下床，也给他磕了一个头。“你给我和轩总管磕了那么多头，今儿我也给你磕一个，将来你跟着宸贵妃平步青云，不要忘了照拂宫中的后辈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挨了刀子进来给人当奴才，命如草芥，能帮的帮一把，能给口吃的，就给一口。”“我听轩总管说，最近有很多家境富足的人家，强行送后辈们入宫当太监，都奢望着这些孩子成为下一个定侯呢？”“太监封王拜侯，无异于上刀山下火海，宫里太监千千万，这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定侯，其余的都是苦命人，什么时候死了，也无人问津，这些当父母的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受这样的苦。”半根蜡烛燃烧殆尽，窗外白茫茫的，小福子跑出去看，原来外头在下雪。当时他下令让凝香登云梯求雪，凝香假借神人托梦，许给昭帝一座金矿，昭帝按照凝香所画的地图，果然找到一座金矿，这才没有强迫她登台求雪。金矿里的金子，填补了朝中大部分亏空，昭帝派人把钱分发下去，一层刮一层发到百姓手中只剩一丁点，有一丁点也比没有好。昭帝站在朱红色的宫墙前，墙角的数枝梅花，尽数开放，此时花朵上零零散散沾着细雪，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夜渐渐的深了，天空中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起初的雪十分细碎，沾在衣服上很快融化，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已经积满厚厚一层。各宫的宫人纷纷打着出来看，因着这场雪是祥瑞，昭帝没有下令清扫，谁也不敢扫拿扫帚出来。贤皇贵妃、德妃、淑妃三人谁在一间屋子里，德妃道：“怎么突然这么冷了，外头亮堂堂地，是不是下雪了。”次日一大早，小福子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站在门外隔着门帘问安：“奴才给诸位娘娘请安。”暖阁里的德妃打了个哈欠：“安好，安好，大家都安好。”小福子了门外先请安，先去静室暖了暖手，换了衣服鞋子，这才进暖阁当差。外头响起脚步声，张淑媛也来了。德妃给张淑媛让了个位置，吩咐她坐下：“快来烤烤火，祛一祛身上的寒气。”四皇子端着煮好的姜汤送到张淑媛手中，张淑媛喜极而泣。德妃道：“哭什么，四皇子本就是你的亲儿子，他给你奉汤，你接着便是，本宫虽是四皇子的养母，却并非没有容人之量。”“路都给积雪盖住了，也没个人清扫，臣妾听说两位太妃，从轿子上跌下来了，太医们正赶着去瞧呢，多半不能好了。”德妃问张淑媛：“你觉得这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张淑媛没有正面回答，“听说两位太妃，此前和皇后娘娘发生过口角。”“皇后娘娘看中太妃院子的一株‘七仙女’，花开七朵，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开花时七朵齐放，凋零时七朵尽凋，红花灿若朝霞，绿花翠若碧玉，太妃们眼珠子似的养了三五年，皇后想要移栽至瑶华宫，两位太妃不肯给，所以才有后来的事情。”里间传来珠帘晃动的声音，贤皇贵妃和淑妃德妃依次走出来。淑妃道：“谁摔倒了，地上有积雪，为什么不吩咐人请扫。”德妃追问道：“官府的衙役腊月都不上门拿犯人，谁这么缺德在正月杀人。”贤皇贵妃道：“这天底下缺德的人多了去了，正月不杀人？大年夜灭人满门的都有！”凝香叹了口气道：“这么大的雪，可怜阿贞要一尸两命了。”在场的众人包括三公主和四皇子在内，所有人都知道阿贞会死，宫里的其他人也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这场瑞雪下得巧，等你生下来，便唤你做‘瑞哥儿’好不好。”皇后隔着花窗，看着窗外低头浅笑的阿贞，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皇后眼中杀气翻涌，跪在地上给她捏脚的宫女，吓得一个哆嗦。“冷就去把窗户关上，反正那些碍眼的人，过了今天就碍不着本宫的眼了。”宫女起身关上窗户，因为过度紧张，支撑窗户的竹竿从窗台上掉了下去，滴溜溜滚进雪堆中，很快便被白雪覆盖。阿贞听见声响，回头一看，见她侧卧于榻上，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阿贞喜出望外，自从她怀有龙胎后，皇上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她了。阿贞犹豫了一下，看向正殿道：“请容奴婢向皇后娘娘禀报一声。”传话的太监道：“不必了，这个时辰皇后娘娘要午休。”阿贞见传话的太监态度强硬，还以为皇上着急见到她，可这个太监连正殿的门都没进去过，又怎么知道皇后在午休，阿贞转身就跑。传话的太监道：“阿贞，咱家有皇上的手谕，不信你来看。”阿贞上前一步，低头往传话太监手中一看，却见他化掌为刀，一抬手就劈晕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