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演奏者在音乐艺术方面,一般都处于以下四个层次之中:
1.完成技术的层次;
2.表现乐曲内容的层次;
3.表现内心情感的层次;
4.进入禅境的层次。
第一,完成技术的层次。当我们能够将乐曲通畅地演奏下来,在技术上没有障碍,音准、节奏、音色都没有明显不足,此时的演奏就处于完成技术的层次。这是二胡音乐艺术中最低的一个层次,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层次。因为,有很多演奏者在达不到这个层次要求的情况下,就拼命地想进入下一个层次,结果必然是误入歧途。所以,打好基础再登攀是非常关键的。
第二,表现乐曲内容的层次。艺术是什么呢?艺术就是用不同形象化的手段来反映自然和社会。演奏家演奏出能使人产生联想的声音,来表现乐曲的特定内容。在这个层次中,演奏者主要运用的是处理乐曲的技巧,如:用微分音变化来表现乐曲所需要的音准;用律动感来把握乐曲的节奏;用“抽、托、推、砍、流、爆”等手法来处理音头;用不同的线性形象来处理旋律的线条,等等。
这些手法都是可教可学的,因此并无什么玄秘之处。比如:在演奏《江河水》时,你的内心不一定要痛哭;在演奏《赛马》时,内心大可平静。只要演奏出能表现乐曲内容的效果,就可以说达到了二胡音乐艺术的第二个层次。
第三,表现内心情感的层次。进入到这个层次时,所表现出的是内心的情感,而不是乐曲的内容。比如:在演奏《江河水》时,你会暂时忘却自我,感到自己就是那位东北妇女,此时此刻所表现出的是你自己内心的悲痛,是你在痛哭、在控诉,而不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在演奏《新婚别》时,你就是那位新娘,亲身去体验梳妆、花轿、夜语、惊变、争夺、明义、送别等一系列的情感过程。
这一层次,就是人们所说的“无我境界”。“无我”并不是没有“我”,只是暂时忘却“自我”,进入到“超我”之中。在这个层次中,你的演奏完全是随心所欲的,每一次的演奏内心所体验的情感都不尽相同,只要心念一闪,音乐即如泉涌出。这就是音乐的自由王国,能进入到这个层次的演奏家是非常杰出和难得的。
第四,进入禅境的层次。禅境是深层次的一种意境,又称为虚境。它存在于演奏者的意念之中。如能进入此境,演奏时将心平似镜,宁静如水;不急不缓,无盈无亏;随手依心奏来,只求琴心相映;心中灵机一动,琴声即刻变化莫测。演奏家会感到音乐如同薄雾一般,在眼前飘渺,仿佛清晰可见。
就如同钢琴教育家赵晓生在 《琴禅》 一书中所说的:“所谓 ‘大境界’即是一切境界。虚中有实,虚中有幻,亦实亦幻,亦实亦虚,实中虚幻,幻中虚实,无中有一切,一切皆若无。得此‘大境界’,‘反若无道’,忘却了一切纠绊心灵的绳索(如若手指啊、手腕啊、前臂啊、大臂啊,等等),只有心灵之乐——心乐,才能获得钢琴音乐世界中最大的自由。”这个大境界就是音乐表演中的禅境。在音乐表演中追求此境,通常已经脱离了功利的目的,所寻找的完全是一种心灵上的满足。
二胡的学习过程总是沿着“技、艺、道”的层次向前进展的。学习者一定要在自己所处的层次中,完成这个层次必需的训练。过早地跨越层次,对学习者最终的成功是不利的。每个学习者根据自身的需要,有选择地达到应有的层次,是一种明智的做法。要求每位演奏者都达到禅境的层次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必要的。学习二胡的目的应该在于快乐,而其他的一切都是副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