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福州某律所主任鲍某因私自收取两起案件的律师费用，共计480万元，未按规定及时转入律所账户，被司法局处以停止执业六个月的处罚。
“律师私自收费”这一现象屡禁不止，而大家都似乎“见怪不怪”。每当司法局或律协公布某所律师因为私自收费被处罚时，评论区总是炸开锅。要是律师收费多，就觉得“怎么才罚那么点？”要是收费过低，有些人冷嘲热讽：“这么点钱也犯得着？”还有不少同行们在暗暗感慨：“哎，这条路怎么越走越难？”
不过，话又说回来，代理刑事案件就有几百万的律师费，这视乎不合常理。
01
收费乱象，
是“恶”还是“不得已”？
我们先来聊聊这个“私自收费”的定义。2021年12月28日,司法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以司发通〔2021〕87号发布了《关于进一步规范律师服务收费的意见》，明确规定：“律师服务收费应当由财务人员统一收取、统一入账、统一结算，并及时出具合法票据，不得用内部收据等代替合法票据，不得由律师直接向当事人收取律师服务费。确因交通不便等特殊情况，当事人提出由律师代为收取律师服务费的，律师应当在代收后3个工作日内将代收的律师服务费转入律师事务所账户”。按规定，律师收费必须通过律所统一渠道，严禁“私下交易”。但现实中，不少律师私自收费的动机并非出于贪婪，而是源于一种“不得已”。有网友称了解到一些内情，“高额律师费的背后，有一部分是运作打点的，帮人疏通的费用，你懂得。”👇👇
所以，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动辄几十、甚至上百万的律师费了？
02
律所与律师的博弈：
利益分配失衡
律师行业是一个典型的“金字塔”结构，少数大牌律师站在塔尖，赚得盆满钵满；大量普通律师则位于塔基，为了维持基本生计而挣扎。律所和律师之间的利益分配问题一直是业内的“敏感话题”。有的律所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对律师的管理费和分成比例不断提高，而提供的支持和资源却并未相应提升，这让很多律师叫苦不迭。
尤其在一些中小律所，律师几乎成了“流水线上的工人”，不仅要自己找客户、谈业务，还要承担高额的案源分成。付出与回报严重不匹配，律师的积极性自然受挫。而私自收费，某种程度上成了他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既然律所从我这里拿走了那么多，那我就偷偷“补点儿回来”。
毕竟，律师的基本工资有时候低得可怜，尤其是一些中小律所，年轻律师基本工资可能连房租都难以覆盖，收入更多依赖于案件提成。而律所往往要从中抽取较高比例的管理费，导致律师的辛苦劳动难以换来相应回报。
试想一下，一个律师，房租压顶、工作超负荷，害怕接不到案子，又害怕接到的案子被律所瓜分了律师费。这时就容易萌生私接案子的危险想法，继而触碰了职业道德的红线。其实很多时候，私自收费并非律师“主动为之”，而是在“生存压力”与“行业规则”之间被迫做出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看到律师“为了这么点律师费”铤而走险的原因。
03
是谁在助长
私收费的“灰色地带”？
随着法律服务供给的增多，市场价格逐渐透明化，法律服务市场的竞争日益激烈，许多中小律所和年轻律师为了争取案源，不得不“降价”甚至“打擦边球”。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私自收费现象的存在，似乎也有了“市场必然性”。
不过，说到底还是律师没有守住底线。针对私自收费，行业内的规定是明确的：禁止。但问题在于，现有的规章制度是否足够灵活以适应行业发展的实际？一些律所过于死板的管理方式，以及地方律协监管尺度的不一致，都使得这种现象难以根治。某些地方律协对律所的财务抽查极其严格，而另一些地方则几乎处于“无人问津”状态。
“律师私自收费”现象的屡禁不止，表面上是个体行为的违规，深层次则是整个行业在发展过程中暴露出的系统性问题。要根治这一现象，需要行业内部的共同努力和配合。譬如，律所应当重新审视利益分配机制，给予律师更高比例的提成或提供一定的生活保障，这不仅是对律师劳动价值的尊重，也能从根源上减少私自收费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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