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拔不出的毒刺
情感
情感
2024-11-22 19:28
广东
01
刘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心孤诣维系的婚姻，会终结于二胎的喜讯。那天晚上，罗丫刚拾起筷子准备吃饭，便拿手捂住嘴巴跑去了卫生间。再次要当爸的心情虽不如第一次雀跃，但他还是不敢大意，第二天就抽空带她到市中医院做检查。因去得早，产科人也不多，刘恽没多想，像刚进城的傻汉子一样，提着罗丫的包，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进了医生办公室。中年女大夫一边拿听论器往罗丫身上放，一边询问她这是第几胎，生理周期，和以前有否流过产等。刘恽注意到，前面几个问题罗丫都对答如流，唯独问到有没流过产时，支吾了好半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医生抬头看了刘恽一眼，说道：“家属还是去外边等着吧。”刘恽心下万般狐疑，但还是照做了。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行至走廊中间又悄步折回了门口。听到这儿，刘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屏声静气，耳朵向医生办公室门口高高竖起，唯恐错过半个字。当听到罗丫用细若蚊吟的声音，回答说流过2次，且最近的一次就在四个月前时，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墙壁、天花板、走廊上的金属排凳，和入口处的导诊台，都仿佛变绿了。突如其来的耻辱感，让他慌乱到无法自已，只得夺路逃向楼梯口。直到坐进车里，唆完半根烟，才能静下心来好好理一下时间线。大四伊始时，刘恽接到家中电话，说父亲突发状况命在旦夕，让他火速回家。等他风驰电掣赶到医院时，父亲早已被白布封罩，四周一片死寂。深受打击的他神情恍惚，无意中将手机遗忘在医院。数小时后发觉手机不见拨打过去，才知是被一女孩捡了。从罗丫手上接过手机时，刘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意外发现，对方竟是一大美女，明眸皓齿，圆脸圆臀，声如银铃，活泼开朗，无一不长在他的审美上。早在刘爸在世时，刘家就开有一个超两百平大的洗涤化妆用品批零兼营超市。大学毕业后，刘恽责无旁贷地返乡以支柱力量当起了少老板，不到两年就与罗丫结了婚。初涉商海的他，急需一个得力的帮手，这人非罗丫莫属。但真过到一起才知道，原来美丽需要的不仅是金钱成本，还需要时间成本——罗丫花在卸妆洗漱和化妆上的时间，竟是刘恽姐姐的好几个倍。生活习性上罗丫也远比刘恽姐弟爱热闹，她会隔三差五带着一帮子男男女女回家吃喝打牌，也会经常玩到凌晨才归家。因此，她在店里的值班也仅限于临近午饭，到晚饭过后这段时间。刘恽母亲虽偶有抱怨，但有刘恽姐姐刘琪从旁劝慰，说罗丫这样的性格更容易与客户打成一片，老太太做了一辈子生意，轻重分得特别清楚。加上结婚没多久罗丫就有了身孕，严重的孕反让她也不得不减少了外出次数。后来孩子生下来有了牵绊，她生活的重心也随之发生转移，变得居家了许多。刘恽母亲抱着肉墩墩的小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别的事都被忘到了外星球。等到孩子上幼儿园大人可以松口气了时，原来跟罗丫一起吆三喝五的那帮人，成的成家怀的怀娃，自由的没了几个。刘恽觉着，经常与罗丫在一起玩的那几个男的，要么长相学历不如自己，要么就家室远不如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半年前的下班时分，外边马路上的车连成了线，罗丫兴冲冲拿出刚买回的鞋给儿子穿上。没两分钟，老太太数落的声音就飘了出来：“都说过一万遍了，小孩子长得快，衣服鞋子都要买大一码……”罗丫只得唤回儿子，捏了捏孩子脚尖，又让他把脚使劲往前挤，伸出食指在脚后跟量了量，起身亲了亲孩子脸蛋，随口说：“脚后跟留有一根手指头的余地，刚刚好。别听你奶奶的，封建残留。”罗丫觉着自己照通用标准买的鞋，平时说话就这调调，也没刻意针对老太太。谁成想，她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老太太如雷贯耳的声音：“你自己回家去看看，他的衣服鞋子有多少是完好无损，却穿不下了的？让你们生个二胎说什么也不依，到底是我封建还是别人不知柴米油盐贵，乱败家？！”罗丫没有了退路，被迫迎战：“为了接着穿老大剩下来的衣服生二胎，说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的。”“谁会笑？当年我带他们姐弟两个不也是这样过来的？谁家没这么干过，有什么好笑的？”婆媳俩句赶句，情绪迅速拉高，言辞语气也越来越激烈。到最后，老太太解下身上的围裙往旁边一扔：“这店由我和刘恽他爸辛辛苦苦弄起来，不是拿来给你们胡乱糟蹋的。”罗丫拿刀子似的眼剜了眼在吧台盘账的刘恽，恨恨地怼道：“那你都拿去换成纸钱烧给你那死去的老头子呗！你们家家业再大，我每月也只领4000块，我去外边随便找个事都不止这么一点，当人多稀罕！”他爸的突然离去一直是他们娘仨心头不敢轻易触碰的伤疤，他没想到，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这么不尊重地拿这事攻击自己母亲。便张嘴斥道：“怎么说话的？你进刘家这么多年，是少你吃还是亏你穿了？”罗丫冲刘恽喊了句：“那你陪着你家老巫婆好好过去吧，地主家的好大儿！”尔后便冲出了门。刘恽只得往丈母娘家打电话，得知罗丫确实住在那边，便跟丈母娘和大舅哥商量，迟几天等罗丫气消了，才去接。然而，一星期后刘恽估摸着罗丫该野得差不多了，去丈母娘家准备接她回来，却意外扑了个空。从大舅哥十二岁大的女儿口中得知，过去的一礼拜中，她姑只在家里睡了两天，其余时间都去向不明。接下来的几天里，刘恽开车包着平时罗丫喜欢去的几个点不停转，也一无所获。他又跑回岳母娘家，让他们给罗丫打电话，对方也不肯说出落脚处。刘恽彻懊悔不已，如果早知道自己嗷那一嗓子的后果有这么严重，那他宁愿拿胶布把嘴封上。罗丫离家出走的第十六天是清明节，刘恽远在武汉的伯父伯母回乡祭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刘恽送他们去网上定的酒店时，竟意外撞见罗丫从旁边一个房间，跟一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刘恽胸口慢慢散发出撕裂般的疼，他唯一庆幸的是，伯父伯母已先他一步进了房间，没看到自己老婆这龌龊不堪的一幕。他拿出毕生所有的克制力，才忍住了那原本该落在罗丫脸上的一巴掌，和落在野男人鼻尖的一拳头。商务合作请加微信:Cuixx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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