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伟:乡居•秋夜

文摘   文化   2024-12-05 17:30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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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  笔

乡居•秋夜

■ 吴海伟

陶渊明有诗: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我没有他那般脱俗,也没有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般恬淡闲适,对生活无所求的心境。求学、工作、买房、都在城市里拼搏,早已适应了城市里的快节奏,那方承载童年的土地正在记忆中渐行渐远。老家距我住的肥东县城并不遥远,但每次携女回乡,必当日就回,或许孩子跟那片土地没有感情,所以没有牵绊。村庄也在渐渐老去,早已不是我儿时的模样。我渴盼他能获得新生,能以别样的风景留住我和我的孩子的脚步。如果村庄消失了,我们的童年也无处寻找,属于80一代的童年。去岁秋,母亲来电话说村子要拆了,要建新农村啦!言语之间,满是期盼。我知道她其实是渴望能有更好的居住环境能留住一家人能在某一个夜晚的灯光下相聚。那一次,我回到了老家和老屋作别,住在了夜晚中的村庄里,很静,万籁俱寂,静得可以忘掉一切,也静得让我觉得不踏实。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似乎能听到树叶正在悄悄滑落。秋天的仪式悄无声息,一如谁的指尖轻轻划过恋人的脸庞......秋叶渐落,犹剩寒枝。年少时卷起的行囊还镌刻着飘忽的秋意,在我离开的时候一朵花儿正奔向泥土。虫声已到了草叶的末梢,夜凉如水,从毛发的尖到心头。未曾净手焚香便泡一盏茶;未曾焚香净手就打开一本精美的书;一只蚊子,也未曾净手焚香,在我的脚面啃下一个包。台灯下的虫子扑火未成,落在纸上,想化作一只诗意的书签。标点在文字间行走,而我在飘香的墨中游泳,或许狗刨,或许一个猛子扎进汨罗江。偶遇屈子,我说:夜凉如水......书签已飞走。

有时,听得屋外声响,,以为小动物窸窣,开门查看,暗夜无边,迷雾重重。路灯或灭,或隐去了它的光芒,退缩在黑夜的角落,无声而卑微,一如我的心情。风卷着雾霾,已不见飘渺,只是浑浊一片,混沌一片。黑夜与天空与村庄已没有界限,暧昧的融合在一起。一种颜色,一丝声音,一缕念头都被抹杀在这暗夜的迷雾中。走不出,只能等待。猜不透这天地为什么要布下这样的背景,剧情或许需要这样的隐秘。层层、重重、迷迷、蒙蒙、这夜的布,这布下的雾,是要我痴迷,还是要我退缩?

远远近近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的灯光如星点,乡村已万籁俱寂。我想雾的尽头不会有灯光,也不会有像我一样赏夜的人,有了灯光也刺不破夜的黑暗。有如我一样乡居的人,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样的夜就那样清冷……恍惚间我似乎穿越回了童年,煤油灯的灯光也如星点,一家人围坐灯旁,母亲在纳鞋底或者织毛衣,父亲在修理什么农具。灯光昏暗,我已记不清那时的我在做些什么。我想,等新房子建成,女儿或许能在新房子里住宿一晚,不知等她长大以后,她是否也能如我一样记得那村庄的秋夜,记住那合家的团聚。

吴海伟,籍贯安徽肥东。现就职于肥东县店埠学区北苑小学,教语文20年。从初中时阅读武侠小说起步,到师范时阅读中外文学名著,走上热爱文学的道路。文学是心灵的灯塔,文学是心灵的后花园,他是我内心深处坚守的最后一块圣地。偶尔涂鸦也见于报端,唯热爱,不止步,我将永远徜徉于文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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