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雪天短记
文摘
文化
2024-11-17 20:02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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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我以为那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尽管那一场雪后我病了很久,可是不耽误我生出欢喜之心,整个冬天我都没有那么开心过,所以,即使发着38.5度的烧,全身骨头疼的要裂开,我也还是开心的像个孩子。是的,在母亲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母亲前前后后步履蹒跚的跟着我,嘴里碎碎念的叮咛我,“饭不能吃凉的,保温杯里的茶水加点西洋参粉,同学聚会千万别喝酒…”诸如此类的话,我听得疲乏了,就选择左耳进,右耳出,嘻嘻哈哈地和母亲混淆过去。这个年过的,我就出去和朋友聚了一次。体内的馋虫早已叫嚣着要喝一场不醉不归的酒,当然,这只是我逞强时言语,我原酒量并不好,只是喜欢微醺以后心境上的变化,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浪漫会拽离我走出这生活的圂囵,我习惯将眼前所看到的具象理想化,比如这场暮冬的雪,但避无可避,第二天我就闹腾不起来了,前一天和朋友在汴水河畔玩雪的快乐还在身体里使多巴胺分泌着,这日就挣扎着爬不起床,连着烧了四日。这使母亲心疼坏了,我扎着针的手背上一连多日乌紫着,药也吃了一大堆,就是不见好,母亲满目担忧,又不忍心责怪我,亦是连着多日在我耳旁不停念叨说:“这么冷的天,怎还像小时候那样贪玩,冰天雪地的,抓着雪不放。”“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再这样。你什么时候能叫我放心…”我听着母亲的叹息,心里却遗憾这一场大雪就只切身感受了一日。因为那天过后,连着十几日我再没出过门,心里满是意犹未尽,却也更让我在心底渴望雪花飞舞时,那天地万物漫无目地的纯白,总觉得叫人心生柔软和自在。只是没想到,刚过了正月,这新年的雪却是又悄无声息地来了,如此让人惊喜和猝不及防。如宋之问在《苑中遇雪应制》中所写:“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可我还蜗居在家中,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只能从窗前去看窗外的世界。这一日,看得窗外天与地接连,霰粒和雪花从沥沥不停到纷纷扬扬。不知为何,只觉得生命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此孤独。小区里已经渐渐看不清路况,灯光柔和地铺设到地面,也只将那一圈方圆影射出小小一团,没有被点染,像七月流云,引人侧目,偶有行人路过此处,却自始至终没有打扰那一隅清静,万家灯火在这晚显得格外珍贵。我喜欢雪的心情就如此纯粹,这样看着,我在窗前做了一天无意义的事,发呆,静坐,将这雪从傍晚看到了深夜,窗前那棵金桂也陪我到了深夜,它好似有诸多耐心,只等我生出勇气开了窗子,风冷冽,雪也出奇的冰,我伸出手感受着,也不担心那风狡猾的在窗隙以及我的脸庞恣意。人在这样的时候,总会脆弱一些,我觉得,这时的雪能照亮整个夜,只一点点的雪花落在我手心里,也能如此掷地有声,它敲击在我心脏跳动的位置,让我的心也跟着发光。万物在这一刻,没有斑驳的光影,一切平整有序,让人生出缓慢向上的勇气。我于是在这样沉默而真实的空间里,想要写一首小诗,写给这暮冬,也写给这初春。也许荒诞/在雨水的热烈中/你化成雪的模样/如此细腻/连着呼吸/将风的形状/嵌进我的胸膛/你撞碎我灵魂的肋骨/使我想爱又收回手/那一把蓝色的锁/在大雪中彷徨/少年的心狠狠伪装/又偷偷眺望/原是初春的日子/快要盛放/直到擦去脚下渴望/你看到雪的一生/也便看到我的一生 灯光还在亮着,夜晚也还在张望着,我轻轻关上窗,也不再将心事锁上,我已经可以很好的面对生活里一切琐碎。雪已将我今冬的渴望埋进这世间的沉默,窗外那些所有的光都是母亲给予我的希望,像这新春的雪,轻轻柔柔就沁入我的梦乡。我甚至还可以看到梦里生长的桂树,扎根在沈园巷。卜凡,现居灵璧,现为蓝天救援协调中心媒体部队员,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作家协会会员,宿州市民俗协会会员。散文作品散见于省内外诸多报刊和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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