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鸟·另类】后现代小说家韦驰对话千年前诗人韦应物

文摘   文化   2024-08-26 12:32   广西  


售 书 广 告


1.杨合散文集《能往前走 便是幸福》(作家出版社出版),每本售价56元(含邮资),欢迎点击这里进入购买页面,扫码或者加寒云微信(shirenhanyun)购买。

   2.孟爱堂散文集《天使的歌唱》(漓江出版社出版),每本售价58元(含邮资),欢迎点击这里进入购买页面,扫码或者加寒云微信(shirenhanyun)购买。

   3.宋先周散文集《朝着幸福的方向奔跑》(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每本售价58元(含邮资),欢迎点击这里进入购买页面,扫码或者加寒云微信(shirenhanyun)购买。

  4.牛依河首部诗集《落日抱紧我》(广西民族出版社),签名本每本售价64元(含邮资),欢迎点击这里进入购买页面。

  5.何述强经典散文集《时间之野》(漓江出版社)于日前出版,该书入选百道好书榜(文学类),目前老鸟传媒有少量存货,欲购者请加寒云微信(shirenhanyun)购买,每本60元(含顺丰快递邮资)。


【作者简介】韦驰,后现代主义作家,截至目前,正式出版发行《无冕之王》《矛盾症漫记》《对另一种存在的烦恼》“存在三部曲”;《制造脸,制造灵魂》《梦碎之地》《来日方长》“南方三部曲”;《韦驰海洋·海域文学十二部曲》之《海边农场》《海边的白裤瑶》《我把海鸥当作证人》等25部后现代主义长篇小说;中篇小说集《生命事件》;学术著作《叩问与超越:苏曼殊文艺创作研究》(中山大学出版社2024年版)。

————————————————————



后现代小说家韦驰

 对 · 话 

千年前诗人韦应物


文/韦 驰


历来研究者多从艺术价值、风貌源流、诗美特征等方面发掘韦应物诗歌的独特之处。我将对韦应物诗歌中所透射出的家族精神、家族意识进行探索。家族是指同一祖先的子孙,虽然分居异财并组成各自的家庭,但仍世代聚居,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组成的一种特殊的社会组织形式。可见,构成家族的要素有四个方面:一是共同的祖先;二是一定的组成人员;三是共同的聚居地即家乡;四是个体家庭。由此派生的家族内涵也就包括对先祖的怀念、对家乡的思念、对族内成员(伯父叔祖和兄弟子侄等)的爱护和对妻女的关切。我将从以上几个层面加以分析,以期能有补学界对韦应物诗歌的全面研究,加深对唐人家族观念的认识和推动对唐诗多彩思想世界的探讨。


郡望是家族的隆兴之地,家族文化传统的形成也多得益于郡望所在地的自然、社会环境,同时又反过来成为郡望所在地之地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韦氏自韦玄成从扶风平陵迁居京兆杜陵以来,主支即以杜陵为世居之地。东汉以来,伴随家族社会地位的崛起,“自世重高门,人轻寒族,竟以姓望所出,邑里相矜”,京兆遂为韦氏家族郡望。士族乃具有时间纵度的血缘单位,其强调郡望以别于他族,犹如一家百年老商店强调其金字招牌一般。士族与郡望相始终。郡望对于家族地位的提升具有重要意义,但随着家族成员迁徙流散各地,郡望遂成为家族的政治符号、文化标帜,多用以对外区别于他族。对里贯的强调因而成为加深族内认同、联络血亲关系的有效手段。流寓异地之韦氏成员每每对京兆郡望倍感自豪。他们在诗歌作品中对故乡、家园的追思怀念便是此种意识的诗性表达。


韦应物的强烈家族意识,首先表现为其诗歌创作中对故乡杜陵的思念。据我阅读史料统计,韦应物有十一首诗中出现“杜陵”一词表现出他对家乡的深切思念。如“家园杜陵下千岁心氛氲”(《任洛阳丞请告一首》)、“徘徊洛阳陌,惆怅杜陵曲”(《春中忆元二》)、“却足甘为笑闲居梦杜陵”(《假中对雨呈县中僚友》)、“做官不了却来归还是杜陵一男子”(《温泉行》)、“见此野田花心思杜陵道”(《寒食日寄诸弟》)、“还思杜陵圃离披风雨秋”(《对萱草》)、“对此残芳月忆在汉陵原”(《始夏南园思旧里》)、“今朝把酒复惆怅,忆在杜陵田舍时”(《九日》)、“终理来时装归凿杜陵田”(《岁日寄京师诸季端武等》)、“把酒看花想诸弟杜陵寒食草青青”(《寒食寄京师诸弟》)、“春风饮饯灞陵原莫厌归来朝市喧”(《送褚校书归旧山歌》)等。这些作品散见于韦应物人生的各阶段其中既有因得罪主司而罢官闲居时的创作,如《假中对雨呈县中僚友》;也有牧守大州、春风得意时的遥想,如《始夏南园思旧里》。可见韦应物对杜陵的思念不因处境的改变而变化,成为贯穿其人生阶段的一条线索。“每逢佳节倍思亲”,从时间上看,对于杜陵的思念,较多集中于佳节令时,如《对萱草》

何人树萱草,对此郡斋幽。
本是忘忧物,今夕重生忧。

丛疏露始滴,芳余蝶尚留。
还思杜陵圃,离披风雨秋。

该诗作于建中四年(783)立夏。因物起兴而寓对杜陵的怀念。《博物志》云:“萱草,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曰忘忧草。”嵇康《养生论》亦记“萱草忘忧”。然韦应物面对此忘忧之草非但无以忘忧反而愁思更深。韦应物诗歌中大量出现的“杜陵”是一个包含了特定历史时间、特定地理空间和特定家族文化的概念。散布于诗中的杜陵不只是一个现实的地理单位,更是一个既有空间跨度,又有时间距离的文化符号,是一个延续家族光荣与梦想,负载门风家学基因的地域符号。从这个意义上看,韦应物诗中所具有的郡望情结内在地包含一种跨历史的地域、家族文学想象。特别是对家族文学创作而言,这是一种有意义、有动力的想象,而维持这种想象的动力并非京兆或杜陵的山山水水,而是绵延不绝的家族血脉。


其次,韦应物诗中还大量出现“旧居”“旧庐”“园场”“里闾”“故园”“故郡”“旧丘”一类与故乡有关的词语。这些词几乎就是杜陵的同意转换,所以也同样表达了对家乡的思念,传达出浓浓乡情的同时,使人感知其浓郁的家族观念。如“日日生春草,空令忆旧居”(《任洛阳丞答长安田少府问》)、“岂不怀旧庐,惆怅与子辞”(《留别洛京亲友》)、“竹木稍摧翳,园场亦荒芜。俯惊鬓已衰,周览昔所娱。存没恻私怀,迁变伤里闾”(《休沐东还胄贵里示端》)、“宁知故园月,今夕在兹楼”(《楼中月夜》)、“始遇兹管赏,已怀故园情”(《楼中阅清管》)、“故园兹日隔,新禽池上鸣”(《寄职方刘郎中》)、“终令思故郡,烟火满晴川”(《清明日忆诸弟》)、“还如故园树,忽忆故园人”(《见紫荆花》)、“鸟鸣野田间,思忆故园行"(《京师叛乱寄诸弟》)、“故园渺何处?归思方悠哉”(《闻雁》)、“坐忆故园人已老,宁知远郡燕归来”(《答端》)、“忽念故园日,复忆骊山居”(《登蒲塘驿沿路见泉谷村墅忽想京师旧居追怀昔年》)、“逾怀故园怆,默默以缄情”(《夏景端居即事》)、“谁言恋虎符,终当还旧丘”(《月晦忆去年与亲友曲水游宴》)等。这类作品共有十三首,大多表现出对昔日故园生活的怀念和留恋,充满浓厚的思乡恋阙之感,与上有所不同的是,这些作品大多作于韦应物出仕南方时期。


在韦应物诗中还有另外一种怀乡之作,即使用与杜陵或故园相关、相近的一些地名。如“人归山郭暗,雁下芦洲白。独夜忆秦关,听钟未眠客”(《夕次盱眙县》)、“终忆秦川赏,端坐起离愁”(《陪王卿郎中游南池》)、“性情一疏散,园林多清风。忽复隔淮海,梦想在沣东”(《答重阳》)、“参差剪绿绮,潇洒覆琼柯。忆在沣东寺,偏书此叶多"(《题桐叶》)、“方将悦羁旅,非关学少年。弢弓一长啸,忆在灞城阡”(《射雉》)、“忆昔终南下,佳游亦屡展”(《自蒲塘驿回驾经历山水》)、“春风饮饯灞陵原,莫厌归来朝市喧”(《送褚校书归旧山歌》)。从地理位置上看,诗句当中提到的“秦关”“秦川”当泛指关中,由于此时韦应物远处江南,故视关中为故乡是从远距离对家乡地理范围的放大。“沣东”“灞城”“灞陵”“终南”等地临近杜陵,以此具体地名偏指家乡则更能体现诗人对家乡的温情。当然除扩大或偏指而外,韦应物诗中也还有对家乡的确指,使用更小的行政区划来表现家乡的概念。如《休沐东还胄贵里示端》一诗诗题为“东还胄贵里”,按胄贵里在京城之偏东南,若就万年县而言,则在县之南。宋敏求《长安志》卷一一“万年县”条下载洪固乡,曰:“洪固乡在县南一十五里,管邨四十八。胄贵里。”康路严《浑侃神道碑》有云:“侃大父城葬于京兆府万年县洪固乡胄贵里。”此为胄贵里在洪固乡之证。然则韦应物故家究竟是在杜陵塬还是在洪固乡胄贵里呢?我以为当为洪固乡胄贵里。原因是,称“杜陵”盖标其故里附近较著之地名耳。宋敏求《长安志》卷一一又谓曰:“杜陵故城在县东南一十五里,汉宣帝以杜东原上为初陵,置县曰杜陵,而改杜县为下杜城。王莽改杜陵曰饶安,后魏改杜陵为杜县,后周建德二年省。”按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一“万年县”条下载曰:“杜陵,在县东南二十里,汉宣帝陵也。”两书所载道里不同。盖《元和郡县志》指宣帝陵地而言,而《长安志》则指杜陵故城而言,二者相差有五里之遥,即洪固乡胄贵里约在万年县南之十五里,而杜陵则在万年县偏东南十五里,若以杜陵为故城所在地来看的话,则在万年县偏东南二十里,据此,则杜陵与洪固乡两地相邻可知。从上引诗题“东还胄贵里”,亦足见胄贵里之方位偏东,而与杜陵相近。


韦应物除过家乡之外,随着官职的变迁和所辖职事的更改,其在各地也还有不少住所,如武功、扶风、长安、洛阳及江淮等地。这些旧居其诗中都有反映,如《经武功旧宅》《登宝意寺上方旧游》《过扶风精舍旧居简朝宗巨川兄弟》《过昭国里故居》《同德精舍旧居伤怀》等。但这些暂时的住所只能视为韦应物人生旅途中的驿站,真正在其心中挥之不去、时常令其魂牵梦绕的还是故乡杜陵以及杜陵周边的山山水水,它们构成韦应物诗歌的独特风景。


韦应物对故乡的思念,一方面可视作是对家乡养育之恩的文化反哺,另一方面则亦可视作对宗祖的追念。杜陵是京兆韦氏的发源地,自西汉以降至中唐,整个家族繁衍生息于此几近千年,在数十代先辈的努力下,韦氏终于由一个普通家族发展为关陇地区的一流贵族,并最终成为具有全国影响的大家族。两汉以降,京兆韦氏累世经学、累世显宦,一个个名儒、高官奔走、矗立于此后时代,如两汉之韦贤、韦玄成、韦彪,魏晋之韦胄、韦潜、韦穆,十六国之韦华、韦謏,北魏之韦阆,西魏北周之韦孝宽、韦复等。因此,杜陵于韦氏家族而言已不仅仅只是普通的行政地名,而更多的是已经深深烙进每个家族成员的文化记忆。“有唐京兆韦氏,曾祖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扶阳郡开国公讳待价,祖银青光禄大夫、梁州都督、袭扶阳公讳令仪,父宣州司法参军讳銮,乃生小子前京兆府功曹参军曰应物。”这段简短的关于家族历史的文字透射出韦应物以家族为荣的心理。韦应物在《话旧(亭中对兄姊话兰陵崇贤怀真已来故事,泫然而作)》曰:“存亡三十载,事过悉成空。不惜沾衣泪,并话一宵中。”诗题中所提到的兰陵、崇贤、怀真,“本皆长安坊里名,应物父祖曾寓焉,故文中即以之指称父祖”。韦应物与兄姊叙及父祖往事时,“不惜沾衣泪,并话一宵中”,并“泫然而作此诗,其心中强烈的家族使命感和荣辱观表露无遗。“事过悉成空”,韦应物对家族的浓厚感情遂表现为其对杜陵及附近景致的频繁抒写。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指出传统中国社会结构是一种“差序结构”,这种社会结构“好像把一块石头丢在水面上所发生的一圈圈推出去的波纹”,“以己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愈推愈薄”。一圈圈的“以己为中心”的同心圆,越靠近中心,意味着关系越密切,而处在最里圈的则往往体现的是家族关系。这种以人伦为基础的社会关系是有“差序”的,在这样一个“差序结构”中,最重要的社会关系是血缘关系,这种“以己为中心”的文化思维使得中国家族皆围绕“私”利来从事社会活动。诗歌创作作为社会活动之一,亲情抒写自古就是最重要的主题之一。韦应物是韦氏家族中最优秀的诗人,他与族内叔伯、兄弟、子侄等诗歌交往频繁且主题多样。


据我粗略统计,韦应物现存600余首诗中,可以确指是韦应物与族内成员交往作品的大致有50首。知其姓名者有13人,有诗40余首;以亲友泛称者数人,有诗不到十首。从存诗数量来看,在韦氏家族子弟中韦应物与韦端的关系最为密切,感情最为亲密。但韦端于两《唐书》无传,据《新唐书》卷七四《宰相世系表》京兆韦氏郧公房记载,韦端属韦津后裔。韦津为韦孝宽第五子,仕隋为陵州刺史,寿光县男。津生四子,第二子韦琬人唐为成州刺史。琬第六子为韦季弼,为韦端祖。林宝《元和姓纂》卷二亦谓:“季弼生廉,考功员外;廉生肃、端;端生缜、纾。”《朝散大夫秘书省著作郎韦端墓志》曰:“端字正礼。祖季弼,烈考廉。嗣子缜,工部郎中;系,阳翟县尉……”端子韦纾所撰《唐故朝散大夫秘书省著作郎致仕韦公玄堂志》所记更为详细,曰:“端字正礼。祖季弼,父廉,尚书库部郎中。端即廉之次子。端生于开元二十五年,历官率更寺主簿、下邽县主簿、下邽阳翟两县县丞、国子监主簿,凡五仕。自是之后,萧然杜门。元和十三年以朝散大夫秘书省著作郎致仕。十四年三月二十三日卒于长安新昌里私第。年八十三。”从仕宦情况看,韦端一系在唐代前期属郧公房较为兴旺的一支,但中唐以降则渐趋回落。


除韦端以外,韦应物还与族人韦班、韦武、韦象、韦系、韦宾、韦成绪、韦处士等人保持紧密联系,现逐一考之。


韦班,系韦应物从侄。两《唐书》无传,《宰相世系表》《元和姓纂》亦未录其名,无法得知其父祖情况。但从杜甫诗中我们可约略获知其部分信息。安史乱中杜甫寓居成都,于《凭韦少府班觅松树子载》《又于韦处乞大邑瓷碗》等诗中提及韦班。《钱注杜诗》将此二首诗系于上元时期肃宗上元元年(760),可见安史之乱时期韦班客蜀,并任涪江尉。广德元年(763),韦班返长安(见杜甫《涪江泛舟送韦班归京》),不久出为河南尉。永泰二年(766)韦应物任洛阳丞,因地利之便与韦班过从。


韦武,两《唐书》亦无传,但从《宰相世系表》“京兆韦氏逍遥公房”部分的记载来看,韦武父韦镒为韦令仪第五子,韦应物父韦銮为其第二子,由此,韦应物为韦武的同祖从兄。韦武最高品级的官职为京兆尹、御史中丞,官位较隆。韦应物于贞元元年(785)罢滁州刺史后曾与之有交。


韦象,《新唐书》卷七四上《宰相世系表》“京兆韦氏平齐公房”载其远祖为韦峻、韦贞、韦怀质,皆为当时朝廷的方面大员。其高祖韦希缄官江都令,曾祖韦澹为临汾主簿,父韦淡不知居何职,韦象官殿中侍御史。有二子韦元贞、韦方宪。韦象为韦应物之从叔,韦应物于大历末鄠县令任上与之有送别诗一首。


韦成绪系韦应物从侄,不知其籍属何支,父祖无考,史籍、世系表、姓氏书均不见其名,疑为道士。韦应物江州刺史任内与之过往甚密,现存寄赠诗三首。


韦系,据《新唐书》卷七四上《宰相世系表》记载,韦系为韦应物叔韦镕之子,官岳州刺史。《元和姓纂》亦有类似记载。不过《世系表》将“系”作“翳”,而林宝《元和姓纂》卷二又作“繋”,今据韦应物诗,可知当为韦系。韦应物建中元年(780)与之有交。


韦宾,两《唐书》均无传,《宰相世系表》和《元和姓纂》亦失载。从韦应物《答宾》一诗的具体内容可初步推测其当为韦应物之从弟。


韦应物诗中还有韦处士,但不知为京兆韦氏何支。韦应物于大历十四年(779)春月晦日于鄠县令任上曾与之交。依交往诗内容看,韦应物称之为叔,其当为韦应物父辈,年长于应物,似居于鄠县。


此外,韦应物诗中还有写予家兄的诗数首。按之以《元和姓纂》与《新唐书》之宰相世系表,均未见应物有兄弟之记载,此称家兄,具体情况不详。交往诗中称“青青连枝树”,一似同母昆季者,或者史表《姓纂》阙载,亦未可知。对于文学家族来说,兄弟和睦有利于家族发展,故士大夫家族家法率皆重之。韦氏家族中,兄弟、父子间敦于礼、敬于行、亲于情的传统颇为浓郁。如韦氏小逍遥公房之韦承庆兄弟


前夫人子承庆,八岁偏罚,十岁便为夫人所养,抚存训奖,慈爱无隆,学宦婚娶,并夫人所立。尝谓所生子嗣立、淑等曰:“时俗妇人,罕有明识,前妻之子,多被憎嫌,孝己伯奇,皆其人也。此吾之所深诚,亦尔辈所明知。昆季友于,骨肉深至,既称同气,何限异生。宜识我心,倍加殷睦,幼事长以敬,长抚幼以仁,使外无间言,则吾无忧矣。”诸子恭承训诫,奉以周旋,共被同蔬,怡怡如也。

在母亲的训导下,韦承庆兄弟友于之美名播于朝野。《旧唐书》卷八八《韦嗣立传》记:“嗣立衣冠之内,夙表才名,兄弟之间,特称和睦。”兄弟友于之情也形诸诗篇,如韦承庆《南行别弟》:“澹澹长江水,悠悠远客情。落花相与恨,到地一无声。”诗虽句短字少,但造境空灵,情景交融,兄弟别离时无言的神伤,令人黯然销魂。


韦应物族内交往诗中,数量最多的即为寄赠诸弟的诗歌。所谓诸弟,由于作者并未确言,加之文献资料的缺乏,故无法确知为何人。另外,韦应物诗集中还有一些与亲友交往的诗作,其名无法详知,上述两种情况存诗共有20余首,散见于韦应物的各个阶段。


可见,韦应物的同族兄弟数量众多,其与异姓诗人酬唱赠答之际,也还与家族内部的成员保持紧密联系,以诗的形式寄托家族亲情。


亲情作为个人社会化情感之重要组成部分,对个体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感情需要。韦应物由对亲情的珍视而派生出的强烈家族意识如同一支缠绵婉转的曲调荡漾在其与家族兄弟叔侄的诗作中间,其基调之浑厚、深沉、持久皆能见出他对家族的浓厚感情。亲情成为韦应物人生旅途中情感的主要归宿和生命动力的重要支点,在他与族内成员交往的诗中鲜明体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因时令变化而致内心有所触动遂敷为思亲之篇。每逢佳节倍思亲,传统社会中节日不仅具有特定的文化内涵,更有亲族团聚之意味,寒食、清明、中秋、重阳等概莫例外,凡客游他乡者逢此莫不引首远望、遥寄乡愁。韦应物一生转仕多地,诗中频频抒写黍离麦秀之感。如《九日沣上作,寄崔主簿倬二李端系》


凄凄感时节,望望临沣涘。
翠岭明华秋,高天澄遥滓。

川寒流愈迅,霜交物初委。
林叶索已空,晨禽迎飙起。

时菊乃盈泛,浊醪自为美。
良游虽可娱,殷念在之子。

人生不自省,菅欲无终已。
孰能同一酌,陶然冥斯理。

孙望系该诗于建中元年(780)重阳日。大历十四年(799)六月韦应物自鄠县令调任栎阳令,后称疾辞归鄠郊沣上善福寺。此诗入题便以“凄凄”二字做头,营造一种凄冷的氛围。之后,“川寒”与岸边百物遇霜之后的委顿和万木凋零林叶成空后“晨禽”的举动,营造出凄冷肃杀的氛围。之后诗人宕开一笔,写正值重阳本可与同族兄弟“良游”,以欢娱冲淡悲情,无奈诗人离家在外却无法实现,遂在自我反省中结束全篇。这种反省,貌似豁达,实为自我安慰,全诗在清冷氛围中以佳节为依托表达对兄弟的思念和牵挂。此类作品还有《冬至夜寄京师诸弟兼怀崔都水》《重九登滁城楼忆前岁九日归沣上赴崔都水及诸弟宴集凄然怀旧》(元日寄诸弟兼呈崔都水》《社日寄崔都水及诸弟群属》《寒食日寄诸弟》《清明日忆诸弟》《立夏日忆京师诸弟》《新秋夜寄诸弟)《三月三日寄诸弟兼怀崔都水》,上述诗歌大多作于韦应物任职滁州期间。滁州地处淮南,距离长安遥远,眼前景物、气候与北方差异较大,故初来此地,韦应物倍感孤寂,节日的到来总是给其敏感的性格带来异样的感受,似乎在时时提醒诗人离家之远、之久。种种感触终化作对兄弟的殷殷思念,如“首夏辞旧国,穷秋卧滁城。方如昨日别,忽觉徂岁惊。……一旦居远郡,山川间音形。大道庶无累,及兹念已盈”(《郡斋感秋寄诸弟》),期间虽有山川阻隔但仍无碍于兄弟间的思念。再如“山郡多暇日,社时放吏归。坐阁独成闷,行塘阅清辉。春风动高柳,芳园掩夕扉。遥思里中会,心绪怅微微”(《社日寄崔都水及诸弟群属》),群吏放归而独坐衙署,遥想家乡此日兄弟们热闹欢聚的场面,在心绪“怅微微”之际已神游于故乡兄弟间。另如“今日重九宴,去岁在京师。……楼中一长啸,恻怆起凉飔”(《重九登滁城楼忆前岁九日归沣上赴崔都水及诸弟宴集凄然怀旧》)、“已怀时节感,更抱别离酸。……川途恍悠邈,涕下一阑干”(《冬至夜寄京师诸弟兼怀崔都水》)。


季节的变迁亦能引起韦应物对族内兄弟的思念,如《秋夜南宫,寄沣上弟及诸生》:“暝色起烟阁,沉抱积离忧。况兹风雨夜,萧条梧叶秋。空宇感凉至,颓颜惊岁周。日夕游阙下,山水忆同游。”该诗作于建中二年(781)秋,时韦应物任比部员外郎,枯燥繁杂的职事使其至夕仍署理衙务,四肢倦怠之际,思及城外秋色怡人,而感念往岁秋日与诸弟同游山水之欢愉场景。该诗在表达对官场生活充满倦意的同时,亦传达出对兄弟欢娱之情的陶醉。


总之,韦应物心性易感,每于佳节到来或季节变迁之际,多感发兴寄。诗多融情于景,借外在自然之景抒写内心思念离别之苦。通过这些诗篇,我们不但可以见出韦应物对兄弟亲友的深深牵挂、思念之情,更可见韦应物心中浓浓的家族情感。


乱之中对亲友兄弟的挂念。韦应物生活于中唐前期,此时安史之乱虽已平息,但拥兵自雄之藩镇仍有不少。代宗广德年间至宪宗元和时期,朝廷与藩镇之关系仍较紧张,藩镇先后数次围攻长安便为明证。韦应物自建中元年(780)出刺滁州以来,先后转任江州、苏州等地,自身并未受到战乱太大影响。但其家族地处长安南郊,不免受到兵火带来的巨大压力。故韦应物诗中又有多篇战乱中写给家族亲友的诗作,可见他对家族成员安危的关心和对家族发展的关注,从中亦能透视出其所具有的强烈的家族意识。如《京师叛乱寄诸弟》

弱冠遭世难,二纪犹未平。
羁离官远郡,虎豹满西京。

上怀犬马恋,下有骨肉情。
归去在何时,流泪忽沾缨。

忧来上北楼,左右但军营。
函谷行人绝,淮南春草生。

鸟鸣野田间,思忆故园行。
何当四海宴,甘与齐民耕。

    该诗作于兴元元年(784)春。建中四年(783)十月姚令言率泾原军叛,劫掠京城,迎立朱泚为帅,德宗出奔奉天,而李希烈又相继攻陷襄城、汴州,天下大乱。兴元元年二月,德宗继走梁州。关中再罹兵火。韦应物时任滁州刺史,但其故家杜陵即在京郊,故该诗有“上怀犬马恋,下有骨肉情之意,即一方面因感叹时局动荡而心忧天下,另一方面则有顾念家乡和家族亲友之意。尽管如此,他并无能力平息叛乱故而只能在诗末呼唤和平,“何当四海晏,甘与齐民耕”。可幸的是,兴元元年的这场叛乱数月后即被平息。是年五月戊辰,李晟始收复京城。六月,田希鉴斩姚令言于泾州,韩是斩朱泚于彭原。七月,德宗始返长安。西京稍定,中州暂安。关中地区罹兵祸之后,韦应物遂送前一年奔淮南避难之中弟北还省家。临行有诗一首,表达忧思之情。《送中弟》

秋风入疏户,离人起晨朝。
山郡多风雨,西楼更萧条。
嗟予淮海老,送子关河遥。
同来不同去,沉忧宁复消。

该诗首联、颔联句描写“山郡”“西楼”等景物多出以“秋风”“风雨”“萧条”等词汇,透出悲凉凄冷的时代气息。对此,我们既可将其视作送别时真实自然场景的再现,又可把其理解为韦应物对处于战乱漩涡中的朝廷的描写。颈联与尾联正是在这一环境下展开的,一面写自己年老,一面写送别,最后以“同来不同去”作结,意即此去一别,可能就会成为永别,这既缘于自己年齿将老,亦缘于时局动荡。该诗令人动情处实起于韦应物对兄弟、家乡以及家乡亲友的深深牵挂和绵延不断的情感。

    韦应物的家族意识不仅体现在对族内兄弟、家族亲友的牵挂和对家乡的热爱上,亦表现在其对后辈的谆谆教诲上。如《示从子河南尉班》

拙直余恒守,公方尔所存。
同占朱鸟剋,俱起小人言。

立政思悬棒,谋身类触藩。
不能林下去,只恋府廷恩。

    韦班为韦应物从子,该诗作于永泰二年(766),韦应物时任洛阳丞。诗前小序云:“永泰中,余任洛阳丞,以扑扶军骑,时从子河南尉班,亦以刚直为政,俱见讼于居守,因诗示意。府县好我者,岂旷斯文。”于此可知,是年,叔侄二人都因秉公执法罹祸。“同占朱鸟剋”,韦应物作诗安抚侄子,在诗中对直道难行的腐败政治进行了尖锐抨击,展现出韦应物诗集中少有的愤激之情。尽管如此,诗人仍要求侄子“立政思悬棒,谋身类触藩”,为官要严于律己,表现出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教诲,也透射出韦氏家法与家风中清廉自守、克己奉公的一面。


通过上述诗作,我们可以看出韦应物的家族观念,不仅表现为对后辈的勉励和教诲,也表现在对亲友与兄弟的思念与怀念,这种重视亲情、讲究家族观念的做法充分反映出韦应物文化心理中所存在的朴厚的家族意识。对家族成员的深切怀念成为韦应物诗歌情意中挥之不去的情结。孝、悌、仁、厚等家族伦理成为韦应物文化生命中激荡不已的精神血液,使得千载之后的读者亦能感受到广大深长、悠久不尽、反复绵的人文情怀。从此意义上看,韦应物的诗作就不单单是文学作品,更是中华文化、家族观念的一种诗化存在。这正是韦应物中族内交往赠答诗的意义所在。


据2007年11月于西安市长安区东北塬上出土的韦应物及其妻子的墓志记载,韦应物妻子元苹,出身河南元氏,乃魏昭成皇帝之后。其高祖尚舍奉御(元)延祚,祖元平叔,简州别驾,赠太子宾客。父元挹,官尚书吏部员外郎。其于开元庚辰岁三月四日出生,天宝丙申八月廿二日嫁于韦应物。大历丙辰九月廿日癸时疾终于功曹东厅内院之官舍。韦、元之婚姻属关中士族的圈内婚,门当户对,两相宜和。其妻“动之礼则,柔嘉端懿;顺以为妇,孝于奉亲。尝修理内事之余,则诵读诗书,玩习华墨”,“容德斯整,燕言莫违”,夫妻志和情投,关系融洽。其不幸英年早逝后,韦应物极度悲伤,“每望昏入门,寒席无主,手泽衣腻,尚识平生,香奁粉囊,犹置故处,器用百物,不忍复视”,可谓哀伤至极。


据陶敏、王友胜所著《韦应物集校注》,可知韦应物今存悼亡诗十九首俱为怀念亡妻之作。透过这些诗歌,我们不仅可以感知韦应物对亡妻的深厚怀念和刻骨情意,还能有助于我们深入了解韦应物的情感世界以及其与元苹两人的恩爱亲情。


首先,凸显“抚存悼亡”的主题。“抚存悼亡,感今怀昔”是古今悼亡诗的特有传统。悼亡诗都在“存、亡”“今、昔”的对比思维中尽显哀情。虽妻已亡,然妻子的言、行、德还留在心里。睹物思人,念彼之德,昔者心之所鹜,情之所依,一旦成空,存在之物也就异化为伤情之标记。闺阁庭院则是作者亡妻生前所生活的空间,因而这个小天地中的种种物象,诸如苔径凉阶、弱蕙衰兰、芜闺尘窗、孤帐空床、残灯虚座、余墨遗芳等,便最能触发和寓托作者悼念亡妻的感情,所谓抚存感往、睹物伤神。这些物象作为诗人情感的物化形态进入作品,便又构成一种凄寂清冷、衰颓黯淡的美感形态。《伤逝》诗云:“一旦入闺门,四屋满尘埃。斯人既已逝,触物但伤摧。”门虽至家,然触目者尽为尘埃,与昔日形成强烈对比,怎能不触物伤情,触景生悲?《往富平伤怀》诗云:“昨者仕公府,属城常载驰。出门无所忧,返室亦熙熙。今者掩筠扉,但闻童稚悲。”昔者熙熙,今者悲凄,乐悲两端,天渊之别,两相衬托,悲情油然而生。《出还》诗云:“昔时喜还家,今还独伤意。人室掩无光,衔哀写虚位。”昔之喜,今之伤,今昔对比之中丧妻之痛跃然纸上。《过昭国里故第》诗云:“池荒野筠合,庭绿幽草积。风散花意谢,鸟还山光夕。宿昔方同赏,讵知今念昔。”《对芳树》诗云:“迢迢芳园树,列映清池曲。”过去共赏之庭院,同见之芳树,今凄清衰败如许,又岂能不生今昔之叹伤情的背后投射出韦应物对亡妻深痛的记忆和深深的悼念,这种关于往昔的种种回忆越是真切,便愈显悲切,愈能见出夫妻之间恩爱情意之深重和绵长。


其次,彰显亡妻的形象。《伤逝》诗云:“结发二十载,宾敬如始来。提携属时屯,契阔忧患灾。柔素亮为表,礼章夙所该。仕公不及私,百事委令才。”足见结合二十余载夫妻相敬如宾、患难与共、相濡以沫。诗人仕途不顺,曾两次辞官,寄居寺庙,且故园渺远,无立足之地。即使仕公,也无暇过问家事,妻子之辛劳可知。《过昭国里故第》诗曰:“缄室在东厢,遗器不忍觌。柔翰全分意,芳巾尚染泽。残工委筐箧,余素经刀尺。”诗人于妻子亡故后再至故地重游,感念到的就不仅仅只是妻的勤劳,还有手巧或兰心惠质的一面。女工未完,撒手人寰,览之怎不痛彻心肺?这正是悼亡诗中妻不同于妓姬的本质所在。一般诗作中,妓姬之可怀者,在欢娱,在缠绵;妻则是点滴生活中甘苦与共、生死相依的至亲。韦应物的19首悼亡诗中对妻的形象描绘中除了勤劳、贤惠、生死相依等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心灵的默契与相融。《对芳树》《夏日》《林园晚霁》等诗中,作者反复暗示的是妻昔日的善解人意。特别是《林园晚霁》“雨歇见青山,落日照林园。山多烟鸟乱,林清风景翻。提携唯子弟,萧散在琴言。同游不同归,耿耿独伤魂。寂寞钟已尽,如何还入门”,透射出与“荆妻”的情趣相融,知音之感。19首悼亡诗中有8首诗反复渲染的是无诉的痛苦。体己话、知心话的倾诉是夫妻生活精神构建的重要内容,然古之士人不敢述及,在韦应物诗歌中多以失落、惆怅或对景无人会意的慨叹而含蓄出之,韦妻元苹品性的高雅也隐约可见,这也正好体现了韦应物诗中凝练、厚重而又雅致含蓄的特点。


另外对“妻”的形象描绘中还以儿女哀情衬托。《伤逝》诗曰:“单居移时节,泣涕抚婴孩。”《送终》诗曰:“童稚知所失,啼号捉我裳。”失妻之痛,丧母之哀,中肠郁结,痛苦难排。尤其是儿女年幼无知,尚无法理解丧母之痛,故而寂寞却又无处可以消解。《出还》诗曰:“悽悽动幽幔,寂寂惊寒吹。幼女复何知,时来庭下戏。咨嗟日复老,错莫身如寄。”身边虽有儿女相伴,怎奈心的寂寥欲诉无人。韦应物诗中反复渲染儿女失去母亲的啼号,在儿女的痛哭声中,妻的慈母形象清晰可见。韦应物诗中还以儿女盈膝衬托自己身老如寄、心无所归。


最后,抒发对亡妻的爱。正如前人所说:“古伤逝惜别之词,一披咏之,愀然欲泪者,其情真也。”(张琦《衡曲尘谭·填词训》)悼亡诗词是作者在爱侣亡故后长歌当哭、痛定思痛的作品。因为悼亡诗人对亡者有着深挚的情感和痛切的怀思,所以悼亡诗词绝不是一般的酬唱应和,也不是无病呻吟,它是以其特有的真情实感屹立于古代诗林的。悼亡诗作为爱情诗的重要组成部分,抒发、宣泄了悼亡者个人悲伤的情感和率真的性情。在封建宗法社会里,男尊女卑既是人们普遍承认和接受的伦理观念,也是夫妻关系的基本准则。因此,在当时人的意识中,“儿女情”与“英雄气”是对立的,“儿女情长”则势必“英雄气短”,不是好男儿、伟丈夫。其如此,夫妻之爱这种最淳美的感情在封建社会里便弥足珍贵了。韦应物的悼亡诗和与亲友赠答诗一样,都反映他热爱生活、感情丰富的一面,也反映出诗人的个性和人格的魅力所在。19首悼亡诗,从数量上是很大的突破,在内容上真切自然,反复渲染为失妻而恸哭,能这样做应归因于诗人多情而率真的个性。《送终》诗曰:“俯仰遽终毕,封树已荒凉。独留不得还,欲去结中肠。”《往富平伤怀》诗曰:“晨起凌严霜,恸哭临素帷。”《伤逝》诗曰:“斯人既已逝,触物但伤摧。单居移时节,泣涕抚婴孩。”《出还》诗曰:“家人劝我餐,对案空垂泪。”哭妻需本真情,诗人失妻“衔恨已酸骨,何况苦寒时”(《往富平伤怀》),透心彻骨的伤痛丝毫没有任何忌讳。这固然是韦应物自然真切的诗风所至,更是其率性人格的再现。
  

总之,韦应物以19首诗歌作为悼念亡妻的祭品,包蕴作者深刻的丧妻之痛,也袒露其至真、至情、至性的感情世界。通过这些诗作,我们不仅可以感受到韦应物与元苹在生前的恩爱情意,更可感受到韦应物对于家庭的热爱和责任,亦使我们对韦应物的理解更为立体和真实。



每一个文艺而感性的人

都关注了老鸟传媒!


国际视野·人文情怀·自由精神

打造一个有高度·有态度·有温度的文化传媒平台

承接电视专题片、撰稿出书、灯光音响等业务!

广告投放请加微信:shirenhanyun

合作电话:13788285815(老鸟)

老鸟传媒
老鸟传媒/国际视野·人文情怀·自由精神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