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0月20日,中央国术馆举办第二次国术国考,规模虽大于第一次国术国考,但因为紧跟着10月10日举办的第五届全国运动会进行,所以社会关注度似不及第一届国术国考。但在这次国术国考中仍不失趣闻。
一、何键上位
何键于1929年3月出任湖南省政府主席,时湖南一地虽战事频繁,但何键喜好武术,于战事百忙中从名拳师顾汝章习武。【1】何键不仅自己习武,而且亦大力开展武术活动。先后于1931年10月和1932年10月连续两次举办了湖南省省考,尤其是第二届湖南省国术省考,媒体渲染的风风雨雨,好不热闹,大肆炒作湖南当地拳师柳森严挑战湖南省国术馆总教官顾汝章的风波,在全国产生了很大的新闻性影响。
此外,何键在湖南成立了两个国术机构,其一是第四路军的技术大队,其二是湖南省国术馆,把当时中央国术馆的一批教学骨干挖到湖南,产生了很大影响,如原中央国术馆教授、铁砂掌名家顾汝章,被何键聘为在湖南省国术馆总教官兼教务科科长,此外,原中央国术馆教务处处长朱国福、原中央国术馆教授班主任、技击队长朱国祯、原中央国术馆教授班教授班教授、技击队副队长朱国禄等被何键聘为第四路军技术大队的总教官及主任教员等,并授以军衔。朱国禄后转去汉口市国术馆任国术教习。此外,何键还聘用了军统特务李丽久为第四路军技术大队大队长,后改聘为湖南省国术馆副馆长。
各省市参加第二届中央国术馆国术国考的考员以何键麾下的第四路军技术大会和湖南省国术馆参加人数最多,参加人数是其他省市考员的数倍。
何键主政湖南期间对开展湖南的国术高度重视,把湖南的国术运动搞得风生水起,故中央国术馆举办第二届国术国考时,何键也成为中央国术馆第二届国术国考的评判副委员长之一,另一评判副委员长是张之江。【2】
二、公开骂阵中央国术馆
1933年10月25日,在拳术比试中,汉口市国术馆国术教习朱国禄与中央国术馆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学员对阵,该学员不战认输。事后有流言蜚语传到朱国禄那里,朱国禄为了找回面子,围绕着向中央国术馆的师生们骂阵:“国术馆的人都算着,哪个不服,出来咱们干一干,他妈的,非把国术馆的人打倒不可!”后来中央国术馆教摔跤的老师马庆云知道了,跑出来也骂骂咧咧的说:“想和谁干,指出名来,不要含混着都挂上,准成吗?我教出个小孩来,任凭你挑一个,或打或摔,随你便!我看你也不一定怎么样?”马庆云正在这样大嚷着说,朱国祯跑过来问:“跟谁呀?”马庆云说:“跟你二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他早就挨打了。”【3】
此次国术考试获得拳术(散手)甲等的共有13位,13位之间没有再比试技击,而是以学科(党义、国术源流、国文)成绩排名先后。这13位拳术甲等中既有中央国术馆的张英健、马正武、张润淇、康宝元和李成希,也有朱国禄,时年朱国禄33岁。不过张英健、马正武、张润淇、康宝元和李成希都不是马庆云的徒弟。
张英健21岁,他是张其维的徒弟。
马正武17岁,他是张玉昆的徒弟。
张润淇20岁,他是陈再贤、郭锡钱的徒弟。
康宝元19岁,他是吴峻山的徒弟。
李成希28岁,他是傅秀山的徒弟。【4】
获得拳术甲等的13位中,有5位出自中央国术馆,两位出自山东省国术馆,两位出自青岛市国术馆,两位出自河南省国术馆,一位出自河北省国术馆,一位出自汉口市国术馆。朱国禄代表汉口市国术馆,汉口市国术馆的馆长是徐士金(耿继善的弟子)。代表河北省国术馆获得拳术甲等的是李春芳,他是形意拳名家李子扬的儿子。其实这13位都是出自山东、河北、河南这三个地方。
三、艺有厚薄乎
第二届中央国术馆国术考试,最初按照张之江的手谕,拳术采取双败淘汰制,其余项目采取单败淘汰制。然而不一会儿张之江将摔跤也改为采取双败淘汰制。据说张之江讲:“摔跤败了的,可以复试一次,不然,不太可惜吗?” 【5】主判摔跤的马良讲这是张之江亲口对他说的。但其他的评判并没有看到张之江的这个手谕。不知这究竟是主判摔跤的马良自己的主意还是他煽动的结果。因为马良的本家功夫是摔跤。这个结果,让负责评判的田振峰感慨道:“唉!充斥于考场的,是‘不平等’。只顾摔跤可惜,别项就不可惜吗?莫非技术本身还要分‘远’、‘近’、‘厚’、‘薄’!”【6】
自1928年10月中央国术馆举行第一次国术国考,到1933年10月中央国术馆举行第二次国术国考,在这5年间还有浙江国术游艺大会和上海国术大赛这两次具有全国性的擂台大赛,这些活动对探索中国武术技击竞技化的发展具有深远意义,可惜当时拍摄的录影带没有存留下来,此后,对这几次重大比赛的研究也非常不够。近几十年来,一方面,一些人把推手这种弱对抗游戏当成代表中国传统武术的技击技艺千奇百态的大肆推销。另一方面,一些肆意篡改、曲解民国时期这几次重大国术竞技活动的文章与书籍泛滥一时。此情此景,良可慨也。
注:
【1】1933年9月6日《盛京时报》“湘主席何键练飞檐走壁之技”。
【2】《中央第二届国术国考专刊》中央国术馆1934年10月20日出版。
【3】《求是月刊》第一卷第一期,山东省国术馆1935年2月10日出版。
【4】同【2】。
【5】同【3】。
【6】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