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赢得二○二四年大选后,拜登这位资深的老政客公开祝贺特朗普即将成为美国新一任总统,并承诺尽其所能,协助特朗普顺利过渡到新政府。拜登的妻子吉尔亲手写了一封贺信,并祝贺特朗普的妻子梅拉尼娅即将成为第一夫人,邀请梅拉尼娅前往白宫喝茶并参观行政官邸。
不过,梅拉尼娅办公室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声明,称她不会陪同当选总统特朗普前往白宫与总统拜登进行会晤——这本是现任总统和未来总统之间的长期惯例,夫人通常也会陪同参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不按套路出牌的梅拉尼娅打破了几十年来的传统,完全不给拜登夫妇面子。
拜登也许已经忘记,他曾经也很不给我们面子。
北京奥运会三年后,二○一一年的十二月,北京朝阳区迎来创城佳绩——以全国直辖市城区测评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全国文明城区”的荣誉称号,实现了“四连冠”。
当时正在央视工作,紧锣密鼓制作《舌尖上的中国》(第一季)的陈晓卿,其对朝阳区创城印象很深刻。那段时间,他很纳闷:“家门口我喜欢的几家小店,最近要么关门,要么换上了簇新的塑料牌匾”。后来他才知道,朝阳区正在创建文明城区,奔向国际化大都市。
陈晓卿很不满意,心想:“城市如何发展,我不太懂,但地球上不缺的是钢筋水泥的都市,缺的是人间烟火。城市是人住的,总不能整洁得像医院吧?即便是新加坡那样的医院国家,不是还有牛车水、娘惹街这样充满市井气的地方吗?”
陈晓卿喜欢“性格鲜明的小饭馆,喜欢那种犀利、浑不吝的快意江湖味道。”同样喜欢江湖味道的,还有当时的美国的“板凳”替补总统拜登。
那一年,作为副总统的拜登访华,很不给北京CBD朝阳区面子,愣跑到东城鼓楼的一家小馆子——姚记炒肝,去吃炸酱面。
事先,姚记炒肝的老板娘姚燕并不知道来自己店里吃饭的大人物是拜登,知情后,姚燕请他们去二楼包间,拜登坚持要在大堂,并使用与其他中国食客一样的餐具。他此行的目的之一,赢得中国人民的好感。拜登的做法与陈晓卿很像,“能大厅绝不包间,能路边绝不酒楼,能露天绝不室内,能站着绝不坐下”。
拜登为了向中国人民展示亲民形象,点了七十九块钱的餐食。他对炸酱面、包子和凉拌菜等美食赞不绝口,甚至还对在座食用炒肝的北京市民竖起了大拇指,对打扰大家安静用餐表示歉意。姚燕展示国人热情好客,说这一顿是她请的。拜登却坚决支付了100元餐费,表示他们的到访给店家带来了一些不便,多余的钱按照美国的习惯作为小费支付。
拜登离开后,这个只有7张桌子的小店在一段时间内总是爆满,还特别推出了“79元副总统”套餐,客人可以轻松享受与美国副总统相同的美食。
陈晓卿回想:“除了图便宜,好像美国佬专喜欢这种接地气的小馆子。当初俄国梅总统访美,奥巴马也是带他去了个汉堡店,还是全国连锁的,这要在咱们这儿,还不让人鄙视惨了?朋友来了有好酒,怎么也得是钓鱼台啊。”
然而,高大上归高大上,“但我是真心喜欢小店,除了味道,我更喜欢那里的舒适随意的市井气。国庆长假前,和同事又去了蓟门里阿才那里打牙祭,要了炒螺和脆皮下酒,大碗螺蛳粉加豆泡、酸笋和豇豆。”陈晓卿回忆,“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吃东西,微风过处,偶尔飘落几片秋天的叶子,空气里弥漫着酸笋的味道,这是迷人的人间烟火气息。”
不给北京面子的拜登,他的妻子吉尔如今也得不到特朗普夫人梅拉尼娅的面子。
姚记炒肝的姚燕说,如果拜登有机会再次访问中国,她非常欢迎他再次光临姚记炒肝,品尝地道的北京美食。令她遗憾的是,拜登这位高龄老人即将离开总统宝座,他再来的机会已经渺茫了,一如陈晓卿过去心爱的街边小店,只能留存记忆中。
注:本篇文字的写作感觉来自陈晓卿的《人间烟火》一文,标题为笔者所撰,我们的陈大叔没有说过那么嚣张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