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超│蝉为生命歌(随笔)

文化   2024-11-13 07:01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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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先后发表于四川省《德阳日报》(2008年9月3日)、黑龙江《老年日报》(2009年6月10日)、甘肃省《天水日报》(2011年7月1日)、《雨花(青少刊)》(2012年第7期),被杂志《青年时代》杂志(2009年第1期)转载,并被《最美文(第五辑)》(湖北长江出版社、崇文书局出版)选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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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为生命歌

□闲敲棋子

一天天热起来,似乎没来由的,我的耳际又仿佛听到了那天籁之音。我怀疑自己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不然怎会在内心深处常想起那小小的精灵。

她从黑暗中走来,经过一夜的历练,终于在晨光熹微来临前的那一刻,完成了生命的蜕变——由虫化为一个轻巧美丽的尤物,薄如细纱的双翼,轻盈灵巧的触须,剔透通明的眼睛,黑乎乎的盔甲,她看起来精神多了。

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品尝叶片或枝干上的晨露,待第一缕阳光照到她时,她竟然有了近乎感动的惊讶。过惯了黑暗的日子,她还不习惯生命中第一缕阳光的来临。倏地振翅飞翔,她才发现这阳光竟是暖暖的,柔柔的,快融化了曾冷却的心和涌动的血管。

她明显有了一丝感动,伏在一枝向阳的树干上,腹部起起伏伏,一不小心,“知了知了”那天籁之音便鼓腹而出……

到底知了什么?确乎是对生命的感动,还有曾经经历的种种磨难。黑暗终于过去了,暖融融的阳光和晓风已经来临,这是一片生命的世界,有潺潺流水,有啾啾鸟鸣,有蓝天白云,有芸芸苍生,到处生机勃勃。走完了长达四年的地下黑暗生活,在黑白交接的夹缝中,实现了生命的彻底嬗变,这夏日洗礼所带给自己的感动,不就是知了的绝好诠释么?

她于是懂得了珍惜,奏起再朴实不过的曲子,唱响对生命的大彻大悟……

人间夏日的蝉歌,委实是曲回馈生命的感动。即便在这个世间仅活一天,她也要高声歌唱,将生命的全部尽情挥洒,不在乎是否有喝彩,或者掌声。还有什么比走过那些磨难更值得欢欣鼓舞的呢?

夜的舞台开始拉下幕布,四周重现一片黑暗。在寒冷的冬天,我曾想,那生命里的声音都到哪里去了?没有任何的喧嚣,我的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焦灼:那冬天的彘足到底会绵延多长?

那夏日的蝉儿,精灵舞动,薄翼轻弹,歌声如潮,多么绝妙的生命之歌。她的眼前有舞动的阳光,煦风,涌动的流水,一丝丝新生命的气息……何愁长夜漫漫,且不如默默酝酿那曲长幕行将拉开的生命赞歌!

每个人都从一颗受精卵孕育始,在母腹中漫漫数月,才一朝分娩,那第一声的啼哭其实就是一曲歌,此前种种不测的可能终于化作生命的赞歌。而这全然没有对别人给予掌声和喝彩的苛求。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依然还会遭受许许多多的磨难、痛楚甚至不测……但我们是沉沦还是奋起,是否会在艰难困苦中重新唱响生命之歌,再一次鼓起向上的勇气?难道还在乎别人的掌声和喝彩吗?

没有任何来由,我神经的末梢忽又勾起一丝颤动,再一次想起那夏日尽情渲染生命的小精灵,还有她灿烂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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