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风记
水雾南下,携云层中躲藏的太阳一同而去
日子开始荒芜,失去秋分的北方习惯早睡
我知道戏剧的开幕都会聚集风土
截更北的风,风中有各自草木的味道
它们会找到先祖留下的遗物,哪怕只有风
在一阵风中我见到了马车停靠在驿站
我决定重新找回身体里的风土
它们组成了新的部分,但记忆犹在
我想就从这里出发,从祖父的坟茔出发
填补我身体里消耗的风土
继续北上,她说山头已是迟暮的老人
山上的羊群正踩着大片的云彩回家
花马池旁,牛群正经过夕阳
我们与牛群一同经过,见证了夜幕降临
等待月亮升起,看见尚未归建的家
或许就躲在月亮下的某个地方
面壁思过,今夜我没有奉上祭祀品
我要与北方的羊群一起入驻草原
离开草木的水源更像是蓝天的魔法
水中的飞鸟是我们身体相拥的浪花
岸上熟睡的妇人早已忘记此行的目的
只得截一阵风,吹醒白日喧嚣的人群
我们只剩下夜色,在夜色前进入古堡
灯火还在筹备,食物还在筹备
旧砖瓦已等待许久,它知道我们的来临
风压低了秃尾河经过的声音,夜色翻滚
车辆升温,车上的我们也逐渐升温
随着一场水雾的爆炸,将所有的幻境打破
我们丢掉车辆,截一阵风钻进秋天
在落叶下与过往的行人一同作画
在画里的摩天轮,我们随着风旋转身体
面对面相望,眼睛里只剩下榆溪河
倒映着我们的身影,同河里的候鸟一样
携手南归,最后再截一阵风
风里只剩两个人的模样
初访鄜州
车辆轻快地驶过春天,向鄜州出发
路面不断拓宽,柔软的风迎接每一个客人
我的影子躲藏进右侧的行道树
路边的牛武川河,比姑娘的腰身更软
借一树柳条安放我短暂的心神不宁
从地下流淌而上的烟尘,并没有停留
我眼前的城是一只灵动的金鹿
它衔着盛开的桃花就要钻进我心里
我知道,这座城不会拒绝初来乍到的来访者
冬月九日感怀——兼致欣
夜,窗户向南开。
客人们都从北方登场
她们头顶的灯收拢了足够多的温暖
在今天集体递增为暖色调
水里的尤加利提前预演着冬天
她的白色外套像锅里的牛奶,逐渐升温
就算房间失水,欢乐总是可以掩盖慌乱
日子总是在人群聚集的时候趋向幸福
孤独只留给下半夜的人们
月色在黑夜的掩护下摇晃着身影回家
在太阳升起前依旧是生活启航的原点
黄河纪
城墙的残缺处,正好容得下一缕阳光
顺着风的方向照进她心里的空缺
所有的砖瓦都垒成相同的模样
只有空气中的陈旧让我们停留在此
风吹动赳赳寨,响起古老的禅音
塔下你我共舞,把新天地旋转进旧世界
城市陷入矿坑已久,人们找不到出口
无数场荒唐的演出正在灯火之上喧嚣
趁着夜色,我们逃离出这座不安之所
我曾撞死一只麻雀
车辆往南行驶,天上的积云就要坠落
麦子靠在墙边取暖,远离大风
我不知道麦浪里是否有栖息的飞鸟
即将被我惊醒,我比闪电更快地
走漏了一场大雨的风声
它们往北飞,那里尚且晴日当空
我们毫无征兆的相遇,并不是因为缘分
在去往天水的路上,有一只麻雀向我飞来
它口中衔着的晚餐,洒落在我的车窗
我未曾看见它的全貌,只有一颗粮食
知道我曾撞死一只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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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目、徐造文
朗诵组(以姓氏笔画为序):
民间性 独立性 时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