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正变得越来越撕裂,你几乎看不到中间地带了。
美国社会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四年一度的总统选举即将临近,选民的言行日益极端化,他们神化支持者,妖魔化反对者。
作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特朗普的支持者称他为"天选之人"或"GEOTUS"(God Emperor of the United States),将其每一个决定都视为神谕。
而他们把拜登则称为"Sleepy Joe"或"北京拜登",暗示他无能或被外国操控。
另一方面,拜登的支持者则将特朗普描述为"橙色暴君"或"特朗普毒菌",把他的每个政策都视为对民主的威胁。
现在,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将可能被换成哈里斯。
在社交媒体上,哈里斯很快被描述为严谨的“检察长”和“疯婆”、“靠当小三上位者”。
即使是贵为总统候选人本人,他们的言论也倾向于使用侮辱性语言来抹黑对手。
前不久被判罪的特朗普,在第一场辩论中,反过来称拜登为“重罪犯”;拜登则说特朗普“道德败坏得像只小巷里的猫”;拜登退选,特朗普送一句:应去地下!
对特朗普的评价,成为美国社会撕裂的最典型缩影。
支持者眼中,特朗普是拯救美国的英雄,相信他能"让美国再次伟大",相信"只有特朗普能拯救我们于深渊之中"。
反对者则将特朗普视为民主制度的威胁。一位用户写道:"特朗普是美国历史上最危险的总统,他正在摧毁我们的民主。"
这种对特朗普认知的撕裂,在中文媒体圈也展露无遗,“川粉”和“川黑”形成两个截然对立的阵营,互相攻讦,互相看不起。
特朗普2020年败选后,阴谋论以甚嚣尘上的势头盛行,"深层政府"、“影子政府”、共济会,光明会,这些概念被到处传播。
阴谋论声称一个秘密组织操控着世界经济和政治,各国政要背后都站着一个深层政府。
一个流行视频的标题是"揭秘:光明会如何掌控世界金融体系"。
三年新冠疫情的流行与阴谋论交相配合,加上防疫政策的争议和疫苗民族主义的出现,进一步加深了国家间和主要国家内部的裂痕。
互联网,特别是社交媒体,已成为社会撕裂的强大放大器。
社交媒体的算法倾向于向用户推送符合其已有观点的内容,造成了严重的"回音室效应"。
同时,假新闻和错误信息的快速传播不断加剧这种撕裂。
Facebook的群组功能经常成为同质化观点的温床。在一个名为"Climate Change is a Hoax"的群组中,成员们互相强化对气候变化的怀疑态度,拒绝接受相反的科学证据。
国际贸易变得越来越碎片化,各国筑起贸易保护主义的高墙,使得世界贸易组织(WTO)的功能几乎形同虚设。
中美贸易战成为这场对抗的焦点。这两个国家互加关税,越加越高,而且在可见的未来,看不到熄火的迹象。
这不仅影响到两国经济,同时扰乱了全球供应链。
特朗普时期,这个政治素人以一人敌万人,造成美国与它的西方盟友之间的贸易摩擦也日益加剧。
随着他的再次可能上台,预计这场博弈不可避免地会重新上演。
因为特朗普阻挠WTO上诉机构新法官的任命,导致该机构自2019年12月起,至今无法正常运作。这严重影响了WTO解决贸易争端的能力。
贸易保护主义让各国越来越倾向于通过双边或区域贸易协定来维护自身利益。
美国推动美墨加协定(USMCA),亚太地区成立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CPTPP),欧洲组建自己的自由贸易区。
被排除在外的中国,则强化它的备胎“一带一路”。
联合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间严重对立,一票否决权机制使得几乎任何一次决议都变成一纸空文。
在乌克兰问题上,俄罗斯多次运用否决权,阻止安理会通过相关决议。
你想想,俄罗斯作为当事国,它怎么可能投票支持任何一个针对它的协议呢?
这个设计本身就是一场滑稽剧。
类似地,在中东问题上,美国多次使用否决权,以保护它的坚定盟友以色列。
五个常任理事国,被无形地分为两个对立的阵营,意识形态和实用主义,成为各国站队的标尺。
全球地缘政治正在将世界推向两极,这种趋势在俄乌冲突、持续的中东问题以及亚太地区的紧张关系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俄乌冲突涉及到的远不是俄罗斯和乌克兰,而是整个西方国家与俄罗斯之间的全面对抗。
西方对俄罗斯实施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制裁,包括将俄罗斯主要银行踢出SWIFT系统,冻结俄罗斯中央银行海外资产等。
中东问题的持续也加剧了全球的分化。以巴冲突、伊朗核问题等长期存在的矛盾继续影响着地区局势。
2023年10月爆发的以色列-哈马斯冲突,再次将世界各国分成了截然不同的阵营。
亚太地区的紧张关系,尤其是围绕台湾和南海问题的争议,也在不断加剧了全球的两极化趋势。
美国通过"印太战略"和"四方安全对话"(QUAD)等机制,试图在该地区制衡中国的影响力。
而中国的主动出击不断把两国的触角逐步拉近。
美国对中国的围堵还延伸到高科技领域,它联合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几乎完全限制对中国的半导体输出。
中国的改革开放遭遇从未有过的严峻形势。
全球性的两极化趋势正在深刻改变全球治理的格局。
当今世界的撕裂,源于多重因素的交织。
全球化带来的利益分配不均、科技革命导致的社会结构变迁、传统价值观与新兴思潮的冲突,以及老牌大国与新兴力量之间的博弈,都在挑战着二战后建立的国际秩序框架。
世界将可能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重新达成平衡?
依靠人类的理性,还是一场不可想象的剧烈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