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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我应邀挥毫作书。由于天气不佳，我选择了不出门，只是静静地闲坐。落花逐水流，流水长悠悠
明日飘何处，问君还知否
倒映双影，半喜半羞
愿与君热情，永存长留
【译注：这是1940年6月上映的电影《中国之夜》中的插曲《苏州夜曲》的一段歌词，由著名诗人、作词家西条八十专门为电影创作，由李香兰演唱，是日本战时最具代表性的歌谣之一】![]()
■1940年上映的日本电影《中国之夜》中的李香兰（右），她还演唱了插曲《苏州夜曲》。静中见得天机妙，闲里回观世路难
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
【译注：上述三联分别出自南宋戴复古的《庐山》、《战国策》和《后汉书》】从下午2时半开始，我外出进行了一番活动。先是前往陆战队，拜访了松山少将。随后去了水交社的物品部，但没买什么东西。在八幡神的庇护下，我尝试寻找曾在少佐时代借住过的高桥家，但即使转了很多圈也未能找到。我沿着本通中通散步返回，这是天空开始下雨。【译注：吴市的“本通”和“中通”地区均为商业街】松山和入船也来了，我们三人畅饮一番。三和参谋从东京返回，我们交谈了一番。日美会谈确实困难，显然无法达成协议。
26日，赫尔与野村和来栖两位大使会面，并提交了一份书面文件明确了美国的立场。他们依据所谓的四项原则，要求我们从中国和法属印度支那完全撤军，并放弃三国同盟，同时他们将继续援助蒋介石，这样的要求无疑将让我们颜面尽失。我们已别无选择，只能坚定地继续前进。一旦决心已定，我们就不应该对外交抱有太多期望，现在似乎已经有些过头了。【译注：1941年4月16日，美国国务卿赫尔在美日谈判期间提出的四项原则，内容为：(1)尊重一切国家的领土完整和主权；(2)维护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原则；(3)维护包括通商机会均等在内的各项均等原则；(4)除以和平手段改变现状外，不破坏太平洋地区的现状】![]()
■1940年9月27日，德意日在柏林签订《三国同盟条约》，最左侧就是时任驻德大使的来栖三郎。从“华山”那里接到三通电话，长官也在那儿，他坚持要我过去。我们大约在一点钟出发，大家都兴致高涨。本来计划傍晚返回舰上，但因为丰田长官还有晚宴邀请，不得不留下，这是对身体的考验。我带着信也一起到“二河滝”散步，然后在半月的光芒中返回。从晚上6点半开始，长官在“华山”为我们举行了宴会。我们从中午就开始畅饮。最后我们回到“吉川” ，11点过后从码头出发，这可能是我与吴市的最后一次告别。今天似乎一切如常，并没有特别的感觉。12时45分，我们抵达柱岛锚地。第6战队的五藤司令官【译注：五藤存知海军少将】前来道别，他们是最后一支出发的部队，将于明天离港。天气非常好。我盯着天气图，想到正在北方，向东航行的机动部队，他们正在经历着艰辛。我祈祷上天能赐予他们至少两天适合补给的好天气。日美会谈概要：11月26日，在野村与赫尔的会谈中，美方以书面形式对其结论性意见进行了通报，该结论是基于美国同英国、澳大利亚、荷兰、蒋介石各方的会谈结果。各国一致反对日本提出的乙方案。美国在6月21日和日本在9月25日分别提出的方案，已被整合为一个调整案正式递交。（一）每一个及所有国家的领土完整及主权不可侵犯的原则；（四）在原则上信赖国际合作与协调，以避免争端与和平解决纷争，并以和平方式与程序改善国际形势。（一）签订日本、英国、美国、苏联、中国、荷兰、泰国之间的多边互不侵犯条约；（二）为尊重法属印度支那的主权和领土完整，签订日本、英国、美国、中国、荷兰、泰国之间的协定；（三）日本政府从中国和法属印度支那全面撤回其陆海空军兵力及警察部队；（全面撤军）（四）除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临时首都为重庆）外，美国政府与日本政府不在政治、军事和经济领域，支持中国境内的任何其他政府或政权；（除了蒋介石政权外，解散其他政府）（六）两国将缔结贸易协定，降低通商壁垒，互相给予对方最惠国待遇；（九）两国政府同意，任何一方与第三国签订的任何协议均不得违背本协议的基本目的，即建立并维持太平洋地区的全面和平；（三国同盟无效化）（十）两国将各自行使其权力，确保本协定的应用与执行。![]()
■1941年7月，日军进入法属印度支那南部的西贡市，此举令美国极为不满。11月27日，罗斯福总统与野村、来栖举行了会谈（赫尔也在场）。野村和来栖表示：“26日，美方的提案令日本政府感到失望。” 罗斯福指出，之前美日双方正在进行外交谈判期间，日本进驻了法属印度支那中南部，美国感觉像是被泼了冷水。他担心这一次日本再度增兵法属印度支那南部，美国将再次感受到被泼冷水的感觉。即使双方能达成一个临时协议，但如果基本原则不能一致，协议终将破裂。他们计划于明天前往中国，下周三从中国返回，希望届时能再次进行会谈。由此可见，帝国的立场完全没有被采纳，美国不仅坚持自己的主张，还融入了其他国家的很多要求。现在没有继续研究或考虑的必要了，唯一的选择就是对美国采取强硬措施。面对这些冥顽不灵的条件，不仅是外交官，恐怕连日本的温和派也无话可说了。可以说，当前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了，呵呵。然而，当我们采取措施时，他们也不会安坐泰然。突然之间，相关国家都开始全力准备对日作战，并加强了ABCD包围圈，这已通过各种情报得到确认。昨晚我只休息了一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舰桥上进行训练。晚上8点，我们通过了怒和岛水道，于9点抵达锚地。接着就是决定性的时刻，即12月1日午夜零时的到来。难道我们还有任何考虑的余地吗？长官接到宫中的召见，要求他在3日上午10点45分前往皇宫，在出征前拜谒天皇并接受敕词，因此他将于4点从岩国出发乘坐火车前往，由一名副官随行。我考虑并起草了对于陛下敕词的答复，以及对陛下所提问题的回应。开战之先，臣领优渥之敕，感怀战栗，诚惶诚恐。联合舰队将士一体，谨奉大命，不惜粉骨碎身，誓将贯彻出师之目的，以昭圣意。（今以至诚，甘于捐躯，觉悟已备矣。）关于陛下所询问的关于自信来源（信念及考量），及我方将如何具体执行本次作战的问题，以下为答复（草案）：
“本次战争是一场前所未有、与多国为敌的大规模作战，对于联合舰队而言，这要求我们极度慎重地进行考虑。就战略方针而言，我们将严格遵循您的命令和指示，以及大海令的要求。在作战精神上，我们将与帝国陆军部队密切合作，确保协同作战的完美执行，并进一步发扬海军的光荣传统，在情况允许时，采取先发制人的奇袭和积极果敢的行动。开战后，作战的进展可能无法完全按计划顺利进行。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在某些情况下可能遭受重大损失并陷入苦战。然而，联合舰队的将士们均怀有坚定的决心、必胜的信念和尽死力作战的决心，依仗您的威严及神明的庇佑，我们确信能够达成战争的目标。”![]()
■战前，昭和天皇身穿陆军大元帅制服，骑在心爱的白马“白雪”上拍摄的御照。入夜后，我收到了军令部次长发来的亲启电报，指示我开启之前发送的密封文件。（电报在1日17时发出）文件依据大海令（第九号），帝国决定于12月上旬对美国、英国和荷兰开战。以下部队将根据各自的命令采取行动：联合舰队将 （宇垣留白）、方面舰队将 （宇垣留白）、各镇守府则各司其职。然而，开战并立即行使武力的具体时机将稍后另行通知。文件还要求我们根据“大海指”的大纲执行作战。虽然一切均已决定，但考虑到可能会将X日推迟，目前可以暂时不向外界提及，只需向各部队长官发送亲启电报，告知他们“决定已定，具体日期稍后下达。”广播报道了今天上午9点召开了内阁会议，该会议在30分钟后结束。尽管当前日美关系紧张，但日本仍然希望和平，采取了促请美国重新考虑的措施。原本计划前往温泉镇休养的罗斯福总统急遽于1日上午返回华盛顿。这一行动实际上证明了，以若无其事的态度进入战争，是极其困难的。美国当前的困境部分源于外交失误，此外有兵力部署方面的问题。英国可能在X日之前进驻泰国，具体情况尚不明确。此外，有消息称英国舰队已接近远东。虽然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我仍然希望未来一周内能尽可能保持平静。往期回顾：
《战藻录》联合舰队参谋长的阵中日记（4）舰队起锚开往待命阵地
《战藻录》联合舰队参谋长的阵中日记（3）陆海军部队皆备战就绪
《战藻录》联合舰队参谋长的阵中日记（2）开战决心已定加紧备战
《战藻录》联合舰队参谋长的阵中日记（1）战云密布提笔留存史迹
《战藻录》往期连载合集（欢迎收藏，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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