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结果已现,超乎预料的是川普和共和党参众两院的全面碾压式胜出,马斯克豪赌式助选也是一缕奇妙的色彩,对于美国,其中蕴含的时代意义不可低估。
美国两党竞争的结果不会改变美国的强硬反华态度,但棋风必定会在川普2.0时代发生显著变化。这是我们需要多加研判的重点。
川普及其共和党的全面胜出具有新政治势力崛起的味道,或许也可以把本次大选理解为是当代美国“深层政府”的一次显化的政治挫败。美国的“深层政府”不会听任川普2.0团队脱离自己的掌控,而川普则是更多凭借新政治执念而获得的白宫政治权力,叛变性妥协就意味着自己的政治死亡。因此,美国社会上下两股势力的博弈不会因大选的结束而停歇。
可以猜测,川普和共和党在未来四年是否能够稳定主政是美国最大的不确定性,选举过程中所显现出的社会撕裂性还在其次,深层政府尚未遭遇美国社会实质性压制才是问题的重点。从川普的性情、四年白宫领政的政治阅历和共和党参众两院胜出的位势等因素看,川普2.0执政团队大概率不会为苟活而更多妥协,在马斯克的性情表现中也含有新政治势力的影子。逻辑上,川普2.0团队的任务重心是其国内政治而非美国的全球霸权棋局,川普所代表的孤立主义思想与此也是合拍的。但是,美国联邦政府政治权力来自自下而上的赋权,重在对外而弱于对内作为,故此,川普2.0在国内政策施为能力需要借助对外施为来获得加强。美国和这个世界的演变不确定性在增大,川普2.0于当今世界的最大积极意义是其可能带来对拜登政府所驱动起来的三战动能弱化。
预设川普能够完成四年白宫领政是以下有关探讨前提。
一、台湾问题解决还可再拖几年
拜登政府期间,台湾问题是中美博弈棋局中的双方重要棋子。未来四年川普当政,台湾在棋局中的时效功用也将随之发生显著变化。抓紧彻底解决台湾问题在国内社会具有一定民意基础,国家在台海方向也在全面加强备战。个人猜测,在可预见的未来四年,我们不会把收回台湾作为首选考量。
单就台湾问题而言,当今世界已没有足以抗衡的力量阻止我们。对未来的川普美国而言,台湾只是交易的技术性筹码,而在奉行孤立主义的策略体系中,台湾的交易价值已所剩无几。
面对川普美国可能的超预期科技战、贸易战、金融战和封锁升级的文斗,我们彻底封锁台湾的反击不仅能够做到,而且也会对美国及其日韩盟友、北约盟友等造成相当威力的政治与经济压迫。在今时以战争方式收回台岛的得失几何需要再掂量。
首先,台湾在第一岛链的军事意义已完全不同从前,台湾于当下中国的产业与经济价值正在快速大幅贬值;其二,通过反制美向台湾大规模输入军火而对台湾与台海实施彻底封锁顺理成章、不失正义,其对周边的负面影响自当由美国担负责任,川普2.0能够如何应答是个问题;其三,中国现代军力的首次大规模立体实战展现不应在台海,而应是直面在日本(亦可是琉球)的美日同盟;其四,军事对峙始终是美国最重要政治博弈工具之一,但并不是川普的顺手交易工具;其五,中美科技竞争、产业链发展竞争、全球发展合作空间竞争和金融争斗的消长态势没有改变,和平发展的红利依旧可观,而美元金融的全球债务(包括美欧的俄乌战争债务)能否通过全球战火如愿消解还是个问号。
此外,川普2.0在中东地区局势、俄乌战争局势和欧洲政治中如何施为以及局面变化,都是我们对台作为需要兼顾的。台湾社会在心理文化层面与大陆拉开距离并非短期形成,没有特别情变,早晚几年的效应差别有限。
二、东南亚方向的一些政治着力点
川普2.0团队的国际政治游戏逻辑必定与拜登显著不同,美国亚太政治的摇摆对日韩乃至东南亚的政治与社会心理影响都将是巨大的。因此,择机对区域重点国家在不同方向上施加有力作为则是需要研究的。
与日本的关系处理和演变始终是中美未来博弈中最为敏感重要的一个部分。川普2.0所带来全球局势变化动能将是巨大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美国思路摇摆所导致的政治信用滑坡,对此,长期深度投靠拜登团队和美国深层政府的政治盟友或将是最大的失败者。中日关系在战略层面没有调整空间,战术层面存在一定变数。韩国没有基本的自主性,不值一谈。脱钩断链与供应链相互切断是战争的基本手法。
缅甸对中国的“一带一路”战略利益影响不小,但其内部问题没有发酵到位,美国川普2.0政府面对缅甸局势变化会做何种反应需要精准研判。南海方向与菲律宾的纠缠在未来四年加紧定型是重要的,小马科斯政府没有足够物品与川普达成典当交易,菲律宾的南北分治是其国内政治斗争的事情。
三、其他
川普宣称能够快速促成俄乌战争的结束,但是他无法结束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展开全面混合战争。战争使得普京及俄罗斯社会对美国深层政府及西方政治的理解要比川普更深刻。日本面向俄罗斯再度露出的獠牙已是当代俄罗斯人头脑中无法褪去的印记,日本海的棋局不是川普2.0能够解锁的。
在中东,川普的国内政治性和国际经济性价值观偏向或许有助于缓解当今犹太以色列与周边伊斯兰世界的战争性对抗。
普京说,欧盟缺脑子。面对川普2.0,欧盟茫然依旧。
川普2.0与美国深层政府的博弈、交易和媾和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这是未来四年台面之下的事。
(2024.11.8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