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和少波
图丨王银聚
在儿时的记忆里,最亲切动听的便是父亲的脚步声。
作为村主任的父亲很忙,白天极少在家,晚上回来也很晚。每到夜晚,我怎么也睡不着,直到父亲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我才慢慢地进入梦乡,睡得踏实而安稳。
后来,我大学毕业,当了一名乡村教师。那年冬天,工作不久的我双眼意外感染病毒,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为给我看病,父亲辞去干了20年的村委工作,拉着我去了全国很多地方。父亲的脚步沉稳有力,又小心翼翼。
大部分时间,父亲和我都是在省城看病。
不管是严寒酷暑,还是刮风下雨,每天早上,父亲都会拉着我的手,从妹妹打工的宿舍走到三公里外的医院,等我做完治疗再从医院返回,来回路程有六公里。
虽然我的视力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但父亲坚定的脚步声,给了我无比坚定的信心和温暖。
那天,医生建议我尝试一种“神奇”的药剂,我非常激动。可那药实在太贵,我们根本用不起,而且只能去北京购买,我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父亲铁了心要给我治病,当天就搭火车回老家筹钱了。
父亲走后,我一个人住在妹妹打工的宿舍,每天都竖起耳朵,盼望门外响起父亲的脚步声。三天过去了,父亲依然没有出现。
第四天,整个白天我都心神不宁,想着父亲的为难,想着自己的情况,内心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我恍惚听见父亲喊着我的小名回来了,可怎么一点儿也看不见他的脸呢?我心里一惊,猛地醒了,按了下报时表,已是凌晨2点。
就在这时,“腾,腾……”我突然听见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更清楚,那是父亲的脚步声!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一下子拉开房门,刺骨的寒风迎面灌了进来,父亲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父亲坐下,轻描淡写地讲了这几天的经历。
其实,我完全能想象到,父亲是如何走遍全村以及邻村,找到他认识的每一个人,把能借的都借了,才筹齐了钱。
为省时间,父亲直接从老家去了北京,买了药又连夜赶回省城。他舍不得坐公交车,硬是在凛冽的寒风中走了40分钟。
父亲躺到床上,头刚挨着枕头就发出了鼾声。我赶紧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旋即心头一酸,泪水溢满了眼眶。
后来,我的视力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并重新投入工作。
隔三岔五,父亲总要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编织袋来看我,里面塞满了我爱吃的食物和自家种的新鲜蔬菜。
每次来,父亲总是放下编织袋,连口热水也不喝就要转身离开,恐怕影响我工作。
慢慢地,父亲的脚步不再像以前那样坚定有力,走路慢吞吞的,佝偻的身子和花白的头发也是那么刺眼。
送父亲出校门,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我的眼泪不知何时又流了下来。
作 者 简 介
○和少波 1978年出生,初中教师。潜心教育教学,热爱读书,喜欢诗和远方。
朗 读 者 简 介
○晓华 对生活充满激情和好奇,相信声音能治愈。期待与您在声音里相遇相知。
THE END
洛浦听风
编辑:小闫
审核: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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