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春节

文摘   2024-02-23 12:36   日本  

   

    明天就是元宵节,过完元宵这个年也算过完了。

     以前在日本待过的七年时间里,也基本上没有在春节回国。因为日本的新年是元旦,之后就开始正经的一年。虽然经常也有各种休日,但是长假只能等五一黄金周。在上海的时候除了疫情那几年,别的时候就是一年去父母家过,一年去公婆家过。因为在同一个省,距离也不远,也算方便。说起来,今年是重新来日本后的第一个春节。好在大年三十正好是周五,若是平时,大爷总是很晚回家,基本都是我们先吃,他回来再吃。
    年味越来越淡,我们小时候是盼着过春节,因为有新衣服穿,有丰盛的零食和饭菜等着我们。现在的孩子三天两头穿新衣服,吃的更不必说,所以对年的盼望也就没那么强烈了。春晚又是一年又一年的无趣下去,实在提不起兴趣,三十晚上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对于我这个注重仪式感的人,也丰盛地做了一桌子的菜。做了八宝饭、包了春卷、炸了肉丸、做了金鱼蛋饺、卤了牛肉。都是些老派的菜,一共十个菜摆满了一桌子。这仪式感是给孩子们留的,是为了让他们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能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就比如我,过年的时候总能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灶膛里火红且温暖的火焰、过年饭桌上一定有的荔枝罐头、舅舅夹给我的那个大鸡腿、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年华老去,“自己”这两个字变得越来越不鲜明,随之而来的“责任”二字却越来越清晰。
      唯一亏欠的就是父母,老人需要陪伴,而我却越走越远,有时候和母亲视频聊天,聊完后总有深深的愧疚。正是需要儿女陪伴的年纪,而我总是各种琐事,累的时候也只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好在父母身体都还不错,这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
     年初二大爷说带我们出去,开车去了箱根。其实箱根之前也去过几次,但那时候都是坐电车去,总没有自己开车方便。孩子们很开心,山上的雪还未化尽,蜿蜒的山路两旁是萧瑟的冬日才有的景色,光秃秃的树枝、星星点点的雪,不时有飞鸟停在树枝上唱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停车场,发现有一片未被踩踏的雪地,孩子们高兴地玩起了打雪仗的游戏。这个冬天算是圆满了,佑佑对我说:“这是我出生到现在第二次玩雪。”上海的结界总是在冬天阻挡雪的到来,南方长大的孩子对雪总有执念。我说:“以后每一年你们都能看到雪,今年来不及了,明年冬天还要带你们去滑雪。”人生不就是不停地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去看未曾看过的风景。
      坐缆车去大涌谷吃了黑色温泉蛋和鸡蛋冰淇淋,看了被白雪覆盖的群山、袅袅升起的白烟的地下应该是滚烫的地热,空气中弥漫着硫化氢的气息。孩子们静静地坐在缆车上看远处的富士山,白雪像它的帽子,有时候帽子被云遮盖,有时候云又调皮地出现在帽子的上面,似乎富士山又戴了一顶帽子。其实暖暖很小的时候带她来过这里,只是她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
      原本是想去坐船的,可以欣赏芦之湖的美景,但因为坐船的终点和起点并不重合,我们的车还停在早云山,只能作罢。我们就在湖边欣赏在日光照耀下的芦之湖吧!人多总会让我觉得很累,大自然却能给人无穷的力量。我就想静静地坐在湖边直到日落,在风中摇曳地芦花、波光粼粼地湖面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被归于一处的寂静的小船,冬日的芦之湖也是异常的美丽。远离喧嚣,从大自然中获取生命的力量,以对抗每一日琐碎劳碌的生活。大约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异乡的春节,是安静的、是清冷的,没有国内春节的热闹和喧嚣,大概这就是异乡人独有的风景吧。
      
    
     
     

慕溪在东京的慢生活
人的心念意境,如能保持开朗清明,则所见,都是美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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